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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看着我!有人在看着我!”

“他要来了!他要来了,快,快把偷窥的人给杀死,这样就能活下来!”

“不行,不行,他不知道这些,他不懂这些......怎么办......怎么办?”

郑只被绑在床上疯狂地呐喊。

精神病院走廊上值夜班的护士早已习以为常,不过这对于刚刚调过来的刘莉来说确实陌生的很。

“王姐,这是什么声音啊?”

“你是刚调过来的,你不知道,这个病人叫做郑只,他是严重的被害妄想症,总说有人要害他,有人在看着他,你习惯就好。”

被称作王姐的人正在向刘莉介绍着情况。

“他每天都这么吵吗?听起来有点瘆人啊,现在还是大晚上的,会不会吵到别人啊?”刘莉有些担忧。

王姐大手一挥说道:“没什么,这一整排都是精神病人,他们每天都互相吵,这有什么的,不就是今天他喊他的,明天再换个人,习惯就好。”

刘莉点点头,这段闲话到此就结束了。

不过刘莉还要整理几个重点病人信息,做成文档,明天开会的时候还要应付一番。

她翻动着一页页病例报告,兴许是刚才王姐和她说的关于郑只的事,她有意去搜索了一番郑只的病例报告。

里面的信息与王姐说的大差不差,但刘莉却对郑只感兴趣了起来。

在病例当中郑只此前没有任何精神病前科,并且家族当中也没有人在精神上有疾病,可是就在前四个月郑只莫名癫狂。

对所有黄色的东西极其敏感,只要看到黄色的事物就会产生极强的攻击欲望。

经过一系列的治疗,心理辅导毫无作用之后,郑只才被送到了这里。

由于郑只有极强的危险性,攻击性,这是被害妄想症患者常有的心理波动,以至于之前来为郑只收拾房间的护士由于佩戴黄色手链有被他所攻击过,不过搞笑的是他的手里拿着是一根勺子。

他在妄图使用一个勺子将护士刺死,看到这刘莉不禁笑出了声,只觉得有趣。

不过这个行为的的确确给医护人员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没人敢去照顾郑只,经过院方决定,采用捆绑式镇定治疗,虽然这其中受到了郑只父母极大的反对,可事实就摆在这。

如果这个疯子下次拿着的是刀子,到底该由谁来负责?

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为了医护人员的安全考虑,郑只的父母只能同意了捆绑式镇定治疗。

在这之后,郑只固定每周接受两次心理评估,可直到现在都没有通过一个安全性测试,所以捆绑式镇定治疗就此定下。

刘莉再往下翻看资料,发现郑只的母亲李雪无论发生什么事,总会准时在傍晚7点来看望郑只。

根据李雪所说,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应该做到的事情,如果每天跟他说说话,聊聊天,或许他就能恢复正常。

刘莉一时心头有些触动,这个母亲真的很爱她的孩子,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爱他。

翻到最后,那是郑只入院时记录档案的照片,身形板正,长发有些随意凌乱,可眼底却是惧怕。

那是直白的眼神,他在告诉所有人,他的恐惧。

照片当中的郑只,按照大多数人的审美来说都是一位清秀的帅哥。

不由得刘莉对郑只的兴趣更加大增。

......

第二天,星期五,晚上6点,刘莉如同往常一样照看各个病房里的精神病患者,她在照顾一位把自己当作小孩的老头,那个老头顽皮无比,真的将自己当作三岁儿童,牙牙学语就不说了,居然还无法控制自己的排便。

又或者说他会故意拆开纸尿裤拉在床上,等人给他处理。

刘莉将沾了粪便的被单放在推车上,面色无奈:“你以后不准这样了,要当个乖孩子知道了吗?”

“咿呀,咿呀,咿呀~”老人意义不明说着话。

刘莉自讨没趣,只能将老人安顿好之后推着推车离开房间,心里还有些抱怨怎么会调到这个部门。

偶然间刘莉看到了郑只的房间里有一位医生,看来这是本周的心理评估时间。

这些八卦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上班当然要工作和摸鱼一同兼备。

怀揣着这样的心理,刘莉站在门口依靠小窗看着里面的对话,她的手也没离开推车。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停在了房间门口。

郑只被绑在床上,李医生正手写着笔记,记录着两人的对话。

房间的隔音并不好,刘莉倒是能很真切的听到里面的对话。

“会有自残倾向吗?”

“不会。”

“有逻辑思维判断能力吗?”

“问。”

“你觉得你自己疯了吗?”

“没有。”

“很遗憾,事实证明你就是疯了。”

“你该怎么证明我疯了?”

“这不需要证明,你过往的一切行为都能成为证明。”

“但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呢?”

“那你疯的是真厉害,郑只。”

“不,我没有疯,只是人类遇到无法理解的事情之后,会将这样的事物曲解后转变成自己能够理解的存在,就像是你手上的这本书,你能解释这本书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不需要解释,这本书的出处我当然清楚,这是我带来的书。”

“这本书的构造,内容,知识,形状都是你的大脑经过曲解本体之后,在用你能够理解的方式投射到你的视网膜上。”

“可这不能说明什么,这只是一本书,难道这本书在你眼里是其他的样子?”

“不,我说过了,人类无法理解,只能曲解事物的本质,转化为可理解的状态。”

“按照你的逻辑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曲解本体之后人类才能转化为可理解的状态,那你是人类,你同样也只能理解你能够理解的,依照这样说来你先前所说的不都是你臆想而来的吗?”

“当你能够见识到那道黄色,你就不会说出这些的话语了。”

“问题就在于,我确实无法认知你所说的一切,所有人都无法认知,所以你与正常人不同,所以你疯了。”

郑只直勾勾地盯着李医生。

“我没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