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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现在是你说服我的唯一机会了。”

洛斯特早在里德尔身上就领教过伏地魔的不说人话,现在又一次体会到了。他的言语态度暧昧,似乎和她设想中一样其实信任她,又好像仅仅是给她一个机会,而且是如果表现不好就当场吃一个索命咒离开这个美好世界的那种。

这次,她孤立无援。

洛斯特:“我觉得我没什么需要说服您的,您很清楚真相。”

好在她向来无所畏惧。

洛斯特:“我找遍了我能找到的所有人,所有东西,甚至连小精灵都没放过,而排除掉所有答案之后。

最终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真相,而我现在正站在那个人面前。

所以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我会来这里,为什么我会选择您,为什么我会做出这一切。”

伏地魔只是看着他,脸上勾起笑容,意味不明,而洛斯特也低下头笑了笑,她的舌尖扫过嘴唇。

洛斯特:“我有个建议。如果您想要保留秘密,那么对外的说法就像是我现在做的那些,这个克拉科家的遗孤被所有人怀疑,即使克拉科曾经勇敢的朝着黑暗举起魔杖,最终也没能得到信任,而英雄留下的孩子,最终的选择依旧是您的这边。至于说法是好听一点的弃暗投明、迷途知返,还是难听一点的死不悔改、依旧堕落,我觉得都不影响,这会是让您的队伍更庞大的一个好机会,也会是抹黑魔法部的好机会。”

洛斯特揉搓着指尖,她抱起胳膊,讲的认真,根本不在乎面前站着的这位到底是谁,又会不会在下一个音节出口之前让她成为一具尸体。

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洛斯特忍不住抬起头,用一双困惑的眼睛看过去。而她对面的那人低声的笑了几声,从极轻到真的笑出声,屋子里回荡着称不上愉快的笑声,洛斯特因为他的笑更奇怪的歪了脑袋。

伏地魔:“艾尔和卡尔如果看到你会感到骄傲的,你和他们一样,聪敏,又勇敢。”

最终他这么说,简单的一句话,让洛斯特得到了那份能让心彻底掉下来的答案,果然,克拉科从未背叛。艾尔和卡尔确实带着克拉科家成为了他手下的左膀右臂,不然她现在就该看到一些绿色的光芒了。

洛斯特:“所以您终于愿意对我讲出真相了吗?”

伏地魔在桌子的一边落座,是上位,洛斯特跟过去,就在他的身侧的转角落座,下位的第一个,胳膊压在桌子上,脸上带着好奇,自如的就像是跟久别重逢的长辈叙旧一样。

伏地魔看向她,对她的座次,言辞,亦或者动作都毫无评价。

伏地魔:“你不是已经自己猜出来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洛斯特觉得这段话的语气听起来和斯内普在办公室提问她的语气很相似,一种来自年长者对于年幼者学业的关心,虽然她想过想跟伏地魔学学魔法,但这是不是有点太亲近了?伏地魔不是个大魔王吗?一言不合就杀人,起手就是阿瓦达索命的那种。

洛斯特:“那只是推测,我最终的猜想是您和艾尔,或者还有卡尔和露西,我不确定到底是哪一位,但总之有人想出了一个主意,一个大胆的思路,让一个孩子去成为卧底,就像是斯内普教授那样,但这个孩子肯定会比他更成功,因为邓布利多即使留有戒备,但对于一个会拥有着失去记忆、无人照料、身世凄惨的孤儿背景的孩子,在查不出克拉科家到底去向何方却又清楚这群人大概率无人生还的情况下。他的戒备肯定会有限。过程和原因,我能想出来,但有两个问题是我想不出来的。”

洛斯特说话的时候伏地魔就只是在听,跟里德尔对她的态度无差。

伏地魔:“说说看,什么问题。”

洛斯特:“一、克拉科家去哪儿了,他们的消息从我有记忆开始就在找,但我得不到一点消息,没有人能藏得那么完美,更何况一整个家族。二、这个孩子,也就是我,要做什么。”

伏地魔对她的提问看起来并不惊讶,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甚至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很快消失,最终他脸上没剩下什么表情,但洛斯特觉得她捕捉到了一种落寞,和邓布利多身上无形的那种气息很像,有什么重要的存在被他们锁在了最深的地方。

伏地魔:“死了,他们都死了,你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克拉科。至于你要做什么,呵,艾尔在死了这么多年之后,竟然还能再帮我一次。实际上,这个计划最初,是艾尔的一个突发奇想,他说,如果我们有一个背景干净,不会被人怀疑的,绝对的无辜者,也许就可以获得邓布利多的信任,对他来说,这是个游戏,也是个挑战,但很遗憾,这样的孩子难找,不论谁家的孩子他都看不上眼,而且这一切充满变数,数十年的成长很有可能会让一个孩子彻底改变,除非。”

洛斯特:“除非这个孩子可以绝对的值得信任,在数十年后也能被掌控,但这不现实。”

伏地魔:“是的,所以艾尔说,我们可以找一个克拉科来去当那个羔羊,克拉科生来属于冒险,如果是克拉科的孩子,旅途中的导向会趋势他走向这里。

但我们并未成功,克拉科家的孩子,是邓布利多眼里最碍眼的那根刺,卡尔就是他的第一次实验,即使他表现得那么顺从,从不张扬,也依然被邓布利多所关注。”

洛斯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卡尔的表现完全就是个格兰芬多,原来是和德拉科一个下场———被头上那位老父亲约束了。

洛斯特:“只要克拉科家依然存在,只要伏地魔依然存在,了解克拉科本性的邓布利多,就不可能对一个有着克拉科姓氏的孩子放下戒心,哪怕她真的无辜也不行。”

她思考了一阵,却又皱起眉。

洛斯特:“不对,他不会蠢到为了这个计划葬送一整个克拉科家,一个孩子,再有用也是有限的,跟一整个家族,一群稳定的战力相比,她毫无意义。”

伏地魔对她的注视中带着无声的肯定了,他点了点头。

伏地魔:“当然,艾尔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克拉科,相比其他人,他的脑袋好用了不知道多少,他第一时间就否决了这个提案,却因此找到了另一个,更值得他去付出的计划。”

伏地魔的语气带着不屑,在尾音愉快,他很得意。

伏地魔:“你想象不到他有多大胆,洛斯特,他要窥探未来,不是片面的预言,他想知道所有的未来。”

洛斯特:“这不可能。”

洛斯特毫不犹豫地就进行反驳,这和这件事情的难度无关。她只是以一个克拉科的角度在看待这件事,一个同样向往冒险的克拉科不可能对什么未来有任何兴趣,未知才让人好奇,好奇才会引发探索欲。

而且窥探未来必定付出代价,那些预言世家的后人拼尽全力才能凭借那种天赋掌握某个关键的未来,克拉科家可不是什么预言世家,要想知道未来,必定要承担后果,为了一个无意义的事情献出生命毫无意义。除非......。

伏地魔:“当然,你们的勇敢来自于无知,你们的冒险精神来自于未知,充满一切不确定的危险才吸引着一个又一个克拉科走下去。”

洛斯特顿了一下,她在一瞬间明白了伏地魔为什么对她的态度如此,纵容,邓布利多那种始终放不下的戒备又是因为什么,他的判断确实没有出错,艾尔,卡尔,带着克拉科姓氏的每个孩子都值得他去戒备。

洛斯特:“他是为了你,他是为了你才决定去窥探未来。”

克拉科家不会那么做,除非这不是为了自己,他们去窥探未来是为了什么人,为了什么事情,为了一个更伟大的目标,一场更盛大的冒险,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哪怕可能献出生命,他们也要抓住命运的齿轮,掌握未来。

这个结论换做任何人都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艾尔会为了伏地魔做出这样大胆的设想,拽着整个克拉科家,而卡尔接受了这个提案,或者说,甚至没人拒绝这个提案,而知道这一切的伏地魔,也最终同意了这个方案。

哪怕他知道,这一切必将有代价。

伏地魔:“这是他认为的冒险,荣耀,我也因此而为他骄傲。”

洛斯特:“所以,他成功了......?!”

她下意识地直起身,靠在椅背上,这肯定是邓布利多想破脑袋也得不到的答案,她甚至因为这个疯狂的计划的成功而笑了。

伏地魔:“而克拉科家就是代价,他窥探了未来,并向我透露了这个未来,代价就是他们的命,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过那种诅咒。

而艾尔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的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露西和卡尔的孩子,会成为那个无辜的羔羊’。多令人惊喜,他在意识到他将面对死亡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曾经被迫搁置的计划可以施行了,被命运埋葬的克拉科家会成为那个孩子最好的垫脚石。”

伏地魔脸上是笑容,洛斯特看着他,看着那双赤红的双眼,从那双眼睛里捕捉到赞赏,捕捉到满意,骄傲,也捕捉到了那种疯狂。

洛斯特:“所以这就是完整的故事,我所追求的那份真相,克拉科自始至终从未背叛,他们为了你付出生命,只留下我,而这依然是为了你。”

伏地魔:“是的,是的,洛斯特,艾尔是仪式的发起人,当时已经没办法再来到我的面前,但卡尔带来了那封他的亲笔信,大胆的猜猜,洛斯特,上面写了什么。”

伏地魔似乎并不因为这一切而觉得意外,他从容,平淡,只是提及艾尔时稍有惋惜,洛斯特觉得这是因为像是艾尔这样忠心又有能力的人确实不多见。

洛斯特:“我猜,那上面写的就是魔法部所知道的那些‘真相’,他们朝着你举起魔杖,宣布对抗,因为这样,我就会彻底拥有一个干净清白的身世,可邓布利多那边你们是怎么瞒过去的,魔法部都是蠢货,邓布利多却不是。”

她抓关键的速度很快,这颗脑袋这辈子运转的最快的大概就是现在了,而伏地魔对她的表现可以称得上是满意。

伏地魔:“艾尔帮了我很多忙,从最初,到最后,他在我们离校之前告诉了我两件事。

一、邓布利多会成为以后最大的障碍,这个已经被事实所验证。

二、克拉科的消息需要被完全的隐瞒。

我一度笑话他也会在意‘混血叛徒’这种说法,不过后来他用事实证明他的正确,正因为他从最初就选择隐瞒,才会让你这个几乎完美的无辜羔羊走到邓布利多的面前。而且你真的获取了他的信任,这很难得。”

他长久的观察着洛斯特,等待着她的反应,而洛斯特摸着下巴,认真的在梳理思路。

洛斯特:“您似乎对我没什么怀疑,这不合理,我在一个完全没有食死徒的环境中生活了六年,又在伏地魔是我此生仇敌的环境下生活了五年,还差点真的被您杀了,但您依然选择跟我坐在这里聊天。”

她提出疑问。

伏地魔:“那么你会对我说谎吗,洛斯特。在你得知了这一切真相之后,在你知道了克拉科家为我而牺牲之后,你的回答又是什么呢。”

洛斯特:“这是我的荣耀,是克拉科家的荣耀,而我将赌上这份荣耀来宣誓,我绝不会对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