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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你全家的真正凶手应该是朝廷那些宦官。”

“之所以朕上位即被架空,是因为先皇在位时,皇权就已经不复存在。”

“一直以来都是朝廷宦官在控制朝廷。将你们赶尽杀绝也是那些宦官害怕朝廷得到机关术,导致他们架空皇权计划失败。”

林序缓缓开口,有些话是他猜的,但有些话却是真的。

比如先皇在位时被薛荣架空。

多年来的暴政,导致他众叛亲离,再加上先皇沉迷于美色,有这下场并不奇怪。

“我的仇人是那些宦官?”张行匀瞪着眼睛道。

“朕可以肯定,背后一定有宦官的影子,不过具体是谁朕还在查,毕竟过去这么久。”

林序的话让张行匀燃起希望。

皇权,他不敢惹,也没有能力惹。

但若是宦官又不一样。

即便官的权利再大,那也是官,永远大不过皇权。

“张行匀,你可愿替朕做事?”

“朕答应你,若有朝一日查清“机关门事件”的真相,必定让你手刃仇人。”

“朕还是那句话,你的能力不应该就此埋没,理应拿出来造福百姓。”

张行匀抬头,沉声道:“如果草民敌人是镇国公呢?”

“就这么说吧!即便没有你,在朕心里,镇国公也是必死无疑。”

“无非就是换个人杀他。”

林序脸色平静,他说这话可不是为了拉拢张行匀。

而是的确如此。

即便他是薛静若亲爹,他架空皇权,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杀了他,在这个位置上他永远会留下污点。

张行匀身体一震,朝林序磕了一个头:“草民张行匀,恳请陛下为草民做主,还我张家147人一个公道!”

林序松一口气,嘴角勾起。

从今天开始,算是把张行匀收入麾下了。

....

正清宫。

回到皇宫的林序直奔这里,找到了薛静若。

“母后,儿臣今日是来向你拜别的。”

“儿臣心系灾民,寝食难安,想亲自前往灾区!”

薛静若看着下方行礼的林序,脸色微沉道:“序儿,灾区艰苦,你乃当今皇帝,真的决定了?”

“百姓还在受苦,儿臣实在放心不下!”林序充满坚定道。

“不愧是哀家带大的,你能这么想哀家很高兴。”

“你去吧!路上小心,”薛静若微微一笑,满脸欣慰。

“多谢母后成全,事不宜迟,儿臣先行告退准备了。”

林序行礼,直接离开了宁元殿。

薛静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沉默,旋即淡淡道:“现在明白,哀家为何会突然支持他了么?”

“哀家支持的不是皇权,不是林家,更不是林序,而是这天下百姓。”

薛荣神色复杂的从屏风后面走出,看着薛静若充满坚定的脸,最终摇头叹息。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这个当爹的不会说什么。”

“但若让林序上位,薛家必定第一个被灭,我绝不会这么干看着。”

薛静若道:“这是爹你的权利,你对付林序哀家不会出手,前提是不能把无辜百姓牵扯进来。”

“任何敢对百姓动手的人,哀家都不会放过他!”

“那现在可以让我回薛家了?暗武卫被救走,单靠霍儿一个人很难撑起家族大梁。”薛荣面无表情道。

“不行。水灾没解决之前,爹还是老实在宫里住下吧!”

“薛家哀家会处理,哀家保证,在爹回来前,薛家不会乱。”

“来人,把镇国公带下去休息!”

随着薛静若声音落下,两名婢女直接把薛荣带下去了。

“秋舞,哀家最近要到薛家住,你们定要将镇国公看好,没有哀家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是!”

身穿一袭红裙的秋舞行礼,直接退了下去。

一名婢女从门口走进来,恭敬行礼道:“娘娘,宫门口来了个叫薛如霍的,自称是您二弟!”

“让他进来。”薛静若平静道。

不一会,薛如霍走进来,看到坐在薛静若,仿佛找到主心骨,立马跪下来大哭。

“姐,你要替我做主啊!”

“暗武卫被救走,薛如龙这家伙不帮忙就算了,还打我!”

“本来我昨天就想来的,结果家里事情好多,我快坚持不住了。”

“姐,爹呢,你能不能让爹回家啊。”

“行了,身为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薛静若怒喝,瞪着凤眸道:“爹在后面休养,太医说不宜吹风,暂时回不去。”

“哀家已经决定回薛家住一段时间。”

“一切事宜等到家再说。”

听言,薛如霍眼睛大亮,惊喜道:“姐,你要亲自回来,太好了。”

“有姐在,我看薛如龙那家伙还敢不敢欺负我。”

对于薛如霍来说,姐回来可比爹回来要好。

因为姐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因为他不学无术而无辜漫骂于他。

反观爹,向来严苛,动不动就打他罚他,让他很是委屈。

薛府。

薛静若回来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府,所有人在前厅集合。

“参见太后娘娘!”

薛静若坐在主位,宽敞的大厅中跪着几十人,他们都是薛府内各个院中的主人。

薛荣虽没有沉迷美色,但也有十二房妻妾。

儿女不少,但大多都还年幼。

儿子也就薛如龙、薛如霍和薛如文三兄弟顶事。

女儿除了薛静若,还有两个到了待嫁年龄。

分别叫薛姿儿和薛碧儿。

她们已经跟其他大臣的少爷订婚,不日就会成婚。

“平身吧!”薛静若环视下方所有人,淡淡道:“薛如龙和薛如文呢?”

“启禀娘娘,三少爷出去参加诗会了,大少爷在后院练武,说没空过来。”

“派人去叫薛如龙,就说哀家说的。”

薛静若脸色难看。

先不说她太后的身份,即便是长姐,当自己回来,薛如龙也得乖乖过来请安。

他竟敢无视自己,当真不知长幼尊卑。

等了一会,薛如龙没来,反倒是前去叫他的下人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基本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肯定是派去叫薛如龙的下人被揍了一顿。

薛静若满脸阴沉,怒声道:“秋舞,把薛如龙给哀家抓过来!”

“是!”

秋舞点头,面无表情走了出去。

“管家,找大夫给受伤的人看一下,薛府承担所有药费,并且每人给二十两补偿!”

被挨打的下人原本心里还有些怨气,但听到薛静若的话,顿时大喜,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娘娘恩赏。”

周围下人看到纷纷露出羡慕,挨一顿揍就有二十两拿,他们也愿意啊。

早听闻太后娘娘在府中的时候对待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不会因下人就看不起。

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放开我,你踏马是谁啊!”

“混蛋,你不过是偷袭,否则我怎会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放开我,老子不服!”

一阵吼叫声响起,紧接着鼻青脸肿的薛如龙被人如同拎小鸡仔似的提了进来。

所有人瞪大眼睛,看向秋舞的目光充满震惊。

薛如龙实力他们是知道的,整个薛府除了护卫统领张百列,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对手。

可今日,薛如龙竟被一名瘦弱女子提着脖子走了进来。

那看似柔弱的小手,仿佛铁钳似的,不管薛如龙怎么挣扎都没用。

“砰”的一声,薛如龙被狠狠扔到地上,秋舞面无表情回到薛静若身后。

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薛如龙刚想生气发作,但看到主位上的人,脸色猛地一变,尴尬道:“姐,你,你回来了啊!”

“薛如龙,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

薛静若站起来,凌厉的眸光如同刀子般刺在薛如龙身上。

薛如龙被看的头皮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不,不是。我刚才在练武,正到了关键时刻,要是停下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是么,那你现在怎么好好的?”薛如若冷哼:“薛如霍,把薛如龙关进柴房,没哀家命令谁也不许放出来。”

“是,多谢姐!”

薛如霍眼睛大亮,姐这是在替自己出头啊。

薛如龙内力已经被秋舞封锁,哪里还能反抗,直接被薛如霍命人带走。

“从今天开始,哀家会在薛家住下,薛家所有事都可以送到我房间来。”

“直至爹痊愈归来。”

“虽然哀家已经离开家十几年,但哀家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清楚。”

“今天薛如龙目无尊长,哀家小惩大诫,你们最好引以为戒。”

薛静若凤眸扫过全场,整个大厅充满威严。

“谨遵娘娘旨意!”

薛家人哪里敢反抗,先不说薛静若的太后身份,就凭她是薛家长女,就足以证明自己地位。

而且薛静若在家时,除了老爷,是唯一能随意进出书房的人。

这可是连薛如龙三兄弟都没有的待遇。

.....

第二天,一道上百人的车队缓缓驶出皇城。

“陛下,今天娘娘上了早朝,并宣布你身体抱恙,暂时监国的命令。”

“她昨天回去薛家了,说是要在薛家住下!”

祝镰一边驾着车一边汇报。

经过这两天的恢复,暗武卫大部分人已经痊愈。

由于他们已经暴露,林序干脆就让他们全部戴上面具,跟自己一起去灾区。

他没有带白夜,一来皇城还需要人指挥,二来他最近风头太盛。

不但在朝堂上露了面,还在穆家当着许多将领面前展露实力。

如果带了他,傻子都知道皇帝离宫了。

况且九璃商会一直是他处理的,贸然换人反而不好。

有祝镰和曾经暗武卫的兄弟,足够应付路上发生的任何事。

他本身也是大宗师,只要不遇到陆地神仙,基本不会有危险。

等与大部队汇合,就有四名陆地神仙在身侧。

再带白夜,显然有点小题大做。

听到祝镰的话,林序脑海浮现那道绝代风华的身影。

别看薛静若是个女人,但在很多事上,就连林序也不得不心生佩服。

就比如这次,他离开的皇城。

薛荣又被关押。

朝堂和薛家都属于群龙无首。

她竟毫不犹豫站出来,以自己单薄的双肩扛起两座如山岳般的担子。

林序自问自己都不一定有那么大的魄力。

按照他原有的想法,是直接不管朝堂。

这话看似有些昏庸无情,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外人眼里他依旧是那名傀儡,上不上朝根本不重要。

反正到他手上的折子都是已经批改决定过的。

上朝只是走个过场。

不过既然薛静若站出来了,那自然是更好,只是这样一来,她怕是会过得非常艰难。

无论是朝堂还是薛家,都是一个巨大泥沼。

绝非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能玩转的。

“通知白夜,密切关注朝堂和薛家,任何事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少爷!”

....

穆府。

穆九山身披戎装,手握一杆方天戟,浑身散发出铁血般的气势。

在他正前方,笔直站立着几十名将领。

“报!启禀将军,宫中那位已经出发。”一名将士走过来汇报。

“将军果真料事如神,居然料定那位会微服私访?”

一名将领震惊道。

“不是料定,而是一定。”穆九山平静道:“没有薛荣的命令,即便他是皇帝也无法指挥那些文官,”

“没有那些官员的支持,即便有二十万军队也会束手束脚。”

“这种情况要么他将灾区所有官员换成自己人,要么他亲自去。”

“前者肯定已经来不及,那结果只能是后者。”

“既然那位出发了,我们也差不多了。”

“传令下去,立刻出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