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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等到周幸他们回来才开始讲述自己在梦中看见的记忆。

“诶,好可怜的两个女孩啊。”姜至听完了来龙去脉狠狠地共鸣了,甚至有些理解梁小莹和春娘之间的浓厚感情。

在这么个生活环境里,对方就是唯一的慰藉,共同分享喜怒哀乐,是不可缺少的灵魂挚友。

“王百川这种人就该不得好死!”她又猛地一变捶了一下桌面。

陈玄第一个双手双脚的赞成。

周幸的手指轻叩着桌面,冷声道:“主线任务是鬼新娘,鬼新娘指的真的是梁小莹吗?”

“嗯。”谢非微微挑眉道:“哥哥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最开始想的是被王百川害死的女孩儿那么多,每个人都可以是所谓的鬼新娘,但是知道了梁小莹和春娘的关系之后,我突然改变了这个想法。”

他的话让陈玄和姜至陷入了沉思之中,但还是姜至最先反应过来,惊呼道:“如果春娘对梁小莹真的有超越友情的感情,那最想和梁小莹在一起的不就是春娘吗!”

“bingo!”谢非打了个响指,眉飞色舞道:“说的没错,而且,梁小莹的尸体不是不见了吗,没有尸体就算是和王百川进行了冥婚,也不算成功吧?”

陈玄点头道:“是这样没错,没有新娘的尸体,就算举行完了所有步骤也没用。”

姜至沉声道:“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结婚的,更别说是强迫的了。”

谢非促狭地去看周幸,拖长语调,故意问道:“哥哥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喜欢的人和别人结婚什么的。”

周幸冷声道:“嗯,但我是不会让这种发生的。”

谢非想到了周幸的性格,觉得自己好像犯了蠢,毕竟他一看就是那种特别会搞强制爱的男人。

“我还有一点比较疑惑。”谢非摸了摸下巴道:“我在女鬼的记忆里看到的春娘在王百川的面前是很娇羞的,如果春娘是陈玄在梦里所看到的那样,就不应该会露出那种表情。”

“时间线。”周幸冷声道:“你所看到的记忆应该是在梁小莹被玷污之后了。”

这样说谢非就明白了,春娘因为梁小莹被迫屈服,做出软化的态度会让王百川渐渐对她失去戒备,认为春娘是真的决定跟着自己了。

“哈。”谢非突然笑了一下,这样一想,王百川的死亡真相不就很明显了吗。

“所以王百川的死肯定和春娘有关吧?”姜至也猜到了,“那那个通房丫头呢?她肯定也是被女鬼杀死的吧?”

谢非神色沉了几分,想到了自己进入的那个梦境,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冷声道:“自作孽不可活,在我看到的记忆里,有几个女孩在计划逃走的时候被这个通房丫鬟去王百川面前告了状,害的她们惨死。”

原来是这样吗,难怪那些说不伤害女孩的女鬼要对一个通房丫鬟下手。

“明天就是第五日了,我记得是迎娶仪式吧?”谢非撑着头问。

陈玄点头,比起前面四天,第五日的仪式就很复杂了,会忙上忙下一整天,就和普通的婚礼过程差不多。

谢非思索了一下,婚礼啊,就是这个副本的核心了吧。

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道:“那就好好休息一下,才好应付明天呢。”

……

第五日,迎娶仪式,也就是所谓的婚宴。

这一日,王家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喜房就是王百川的那间屋子,里面供奉着“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矮桌,供着“新郎”的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并有大红花一朵,上缀绸带上书“新郎”。

而女方那边的闺房也和男方这边是一样的,闺房里放置“新娘”牌位,也有一朵大红花,上缀绸带上书“新娘”。

花轿从王家出去,其实也就是出个门的事,梁家的送亲太太是梁家的一位姨娘,将“新娘”的牌位取下,由王家娶亲太太接过来,放入宝轿。

就在牌位被放进去的时候,一股阴风吹拂而过,让围观者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心里也有些发毛。

按照规矩,在轿子出发的时候,“新娘”的父母不免要大声嚎哭,而且要追出屋外。

但梁家的人对梁小莹并无什么感情,别说哭了,连追都懒得演一下,看到花轿离开的时候,甚至心里觉得解脱。

敲锣打鼓,花轿摇曳着停在了王家的门口。

谢非他们站在宾客队伍里,在锣鼓喧天的喜乐里,唢呐的声音却又带着凄厉的感觉。

“三月三,嫁新娘、……”

有几个小孩从花轿的旁边跑过去,嘴里唱着的就是那首阴乐。

让整个婚宴变得更加诡异了起来。

门口的红绸漂浮,像是鲜血一般惹眼,甚至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娶亲太太将“新妇”牌位取出来,送到喜房炕上的供桌,与“新郎”并列,并用红头绳将两个牌位拴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

然后是娶亲太太给全神“百份”上香叩首,就算夫妻拜了天地,然后由茶房端来“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供于\"新婚夫妇\"牌位之前。

喜房不让外人进入,所以谢非他们用了隐身符,在娶亲太太进入喜房的时候一同跟了进去。

就在仪式进行到最后的时候,绑着两个立牌的红头绳自己断掉了。

王百川牌位上的字也被完全糊掉了,根本看不出来上面的字。

喜宴一般是在晚上,就算是冥婚这种喜宴,也是在晚上的,这样看起来会更加的诡异。

在王家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谢非决定去找一下春娘。

春娘住在王白山的隔间,也是在东厢房,是离得很近的。

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房门半遮掩着,但里面并没有人,听隔壁孩童的嬉闹声,应该是在隔壁带孩子。

虽然就这么顺便进入人家的闺房很不好,但谢非还是微微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他嗅到了很浓郁的花香,这种味道出现在一个女孩的房间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未免也太浓郁了,像是在遮掩什么。

“尸臭味。”哪怕是被花香掩盖着,周幸也能嗅到隐藏在花香之下的味道。

谢非震惊道:“这儿你都闻得出来?”

周幸捂着鼻子,垂眸盖住了眼底的寒意,因为太熟悉了。

谢非从他一瞬间的神色里看出了几分微妙的情绪,微微抿紧了唇,没有再问了。

“应该是春娘将梁小莹的尸体藏在了自己的房间了。”谢非没有打算去找尸体,不用想都知道有多不忍直视,所以为了不做噩梦,他还是退出了房间。

结果刚刚退出来,他们就碰到了春娘,谢非差点被吓了一跳,还好他们身上贴着隐身符,要不然就不好解释了。

春娘发现自己的门动了一下,脸上带上了几分戒备,连忙走了进去,还关上了门,可能是要看是不是有人进入了她的房间。

翻找了一下,发现没有东西被动过,她才放宽了心。

谢非和周幸并肩站在春娘门口静观其变,没过一会儿,春娘就偷偷摸摸的从房间里出来了,还特意注意了一下附近没有什么人,才开始往厨房走去。

谢非和周幸对视了一眼,直接跟了上去。

因为是喜宴,客人很多,所以厨房的那些下人都很忙碌。春娘是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跑到了放着酒水的地方,往每一瓶酒里倒了药粉,而不只是酒里,还有水缸还有热水,没有一个地方漏掉。

很明显,她是在投毒。

而且看她熟练的动作,应该是预谋很久了。

她和那些女鬼一样,想要报仇,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报仇。

谢非看着春娘脸上露出来的笑容,揉了揉眉心,看来今天是有的忙了。

春娘离开厨房之后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招待宾客的前院,在王百川的灵棚前,明明是放着棺材却挂着喜庆的红绸,真是讽刺。

陈玄和姜至也看到了春娘,他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谢非和周幸,见他们没什么举动也就没有朝春娘走过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只见那道声音的主人还重重的推了春娘一把,是一个长相没有那么和蔼的大妈,好像是负责厨房的一个厨娘。

在这场婚宴上,谢非也见到了王家的其他人,相比之下,梁家来的人就没几个,就连梁老爷都没有来,只是梁家管家陪同着梁小莹的母亲来的。

春娘被厨娘大妈打骂着都没有还手,还由着大妈将她拽出了前院。

“以你的身份还不能坐在席上,你就在后面待着吧。”大妈将春娘丢在了后院就不管了。

春娘看着大妈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眼里没有一丝光亮,但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都该死……”

这声呢喃很轻,被前院传来的声音很轻易的打散了。

谢非靠在长廊的栏杆上,沉声道:“其实有点理解她了,任谁经历了这些,也会心理变态的。”

周幸沉默的看了谢非一眼,又在谢非侧头望向他时,垂眸道:“非非会讨厌这种人吗?”

“嗯?”谢非听到他这么叫自己,还是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腮,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周幸捏了捏他的耳朵,冷然道:“因为我也挺变态的。”

“咳!”谢非被他的话给呛住了,真的会有人这么直白又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变态吗?

“哥哥,你能别顶着这么好看的脸说这种话吗?”谢非十分无奈。

周幸听了这番话,反倒是露出一副很认真的神色,“那如果我没有这张脸,那是不是就更像个变态了?”

“……”谢非沉默,又叹气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我都不在乎的。”

周幸微微挑眉:“你在乎什么?”

谢非看着他认真的神色,眼里突然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对着周幸微微勾唇道:“别在床上这么变态就行了。”

“呵。”周幸以拳抵唇,遮住了自己的愉悦,语气轻松了不少,“这个没得商量。”

谢非侧头轻哼,他就知道是这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