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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可是周六啊!!!”拓永刚低声咆哮。

“不管了!我明天反正是定下来了,谁也别来叫我起床,我要睡他娘个天昏地暗。”吴哲边说边把手伸进被子里,摸出四包饼干放在枕头底下,闭着眼美滋滋道:“吃的我都放枕头下,明天吃饭我都不下床了,眼睛都不睁开,闭着眼睛吃饱了继续睡。”

拓永刚看到吴哲拿出那么多饼干,眼睛一下变得贼亮。

“我说,少校同志啊,你能不能发扬一下我军同甘共苦的风格,把你的美味饼干赏我一包啊?”

“你想得美。”

吴哲双手紧紧抱着枕头,生怕有人会去抢了一样,惨兮兮的说道:“我一个少校买几包饼干心跳180,我容易吗?不提了,平常心!平常心!”

“不给拉倒,我今晚上饿死了正好,明天也不用起床了,也不用挨折磨了,早死早脱生。”拓永刚委屈道,掀开被子盖在头上。

吴哲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拿起一包饼干朝拓永刚丢过去: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小心吃死你。”

接着剩下两包分别扔给成才和许三多。

“嘿嘿,39,你是个好人。”

拓永刚美滋滋的道了谢。

成才和许三多也道了谢,许三多嚷着明天把钱给吴哲,被吴哲训了一句‘见外’。

室内归于安静,所有人陷入香软的梦乡。

凌晨一点。

齐桓在楼上巡视了一圈,听见每间宿舍里都是熟睡的鼾声,确认所有人都已经沉睡了,才回到一楼的楼梯口。

袁朗背着双手站在楼下,一张帅脸上无比严肃。

齐桓朝他敬了个礼,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现在真要吹吗?”

“吹!”袁朗回答道,没有犹豫。

“熄灯才四个小时,会不会……太早了点?”齐桓犹豫道。

平日的冷面教官,背着人的时候居然也会心软。

不过袁朗不在乎这些,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齐桓,冷冷说了一句:“我有手表!”

“是!”

见队长拿定了主意,齐桓站在队长那边,自然还是服从命令的。

当即拿起胸前的哨子,跑到楼下的操场上吹了起来。

“嘟嘟嘟嘟嘟嘟。”

“紧急集合!!”

因为本来就是周六,所有人都放松的很,根本没想到会被这个时候来个突然袭击。

一个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除了曾寻等几个对口哨极为敏感的学员立刻爬了起来,其他的反应都很慢。

“紧急集合,快起来。”伍六一叫另外两个室友,见人开始穿衣服后不再逗留,率先跑了出去。

而他身后是一脸纠结的曾寻。

两人先后站好,其他人还在下楼梯的路上。

想到这次被突然袭击不会有什么好事,曾寻皱了皱眉,还是叫了一声报告。

“讲!”齐桓的目光刀一样的射过来。

曾寻欲哭无泪,想到自己的情况不能脱,硬着头皮道:“报告,我想去厕所!”

“……”伍六一听的人都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作为教官的齐桓也愣了一秒,看了眼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袁朗,不知道如何是好。

现在让人去吧,刚刚袁朗想立威的效果就少了一半,这些学员不知道怎么想呢。可不让人去吧,曾寻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守规矩,而生理问题人是忍不住的,他又不能让人憋着。

曾寻局促的站在排头,就感觉身边走过一道人影,袁朗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也不说话,就低着头,一双眼睛如电一般对上曾寻的眼神,似乎在分辨什么。

“……首长,人有三急。”曾寻眨巴着眼睛,勾起一个讨好的笑。

袁朗脸色冷冰冰的可怕,扫了眼已经列队的队列,冷冷说道:“可以去,不过要扣你十分。”

“……是!”

袁朗这是总算找着自己的把柄,逮着自己使劲扣分是吧?

曾寻想着,这一周以来,除了团体一起扣的几分,她扣分的次数少的可怜,确实拉高了所有人的平均分。

是要弄下来一点儿,让其他人好过一些。

曾寻想着,瞬间心里平衡了。

连忙往厕所的方向跑。

小肚子上传来阵痛的熟悉感觉,如果没记错,生理期应该来了。

袁朗处理曾寻的时候,齐桓也没闲着,拦住了倒数第一下楼,衣衫不整的拓永刚,直接扣了他五分。

估计他此时心里后悔自己晚上裸睡了吧,也可能心里将齐桓骂了个狗血淋头?

队列在操场上集合,两位教官就在队伍里面来回走,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就给一个肘子过去,顺便扣扣分。

就这样等了三分钟,曾寻匆匆从一楼的厕所跑出来。

重新回到队列中。

“报告!44号归队!”

袁朗从曾寻旁边绕回了前面,定定看了她几秒,才站在队列正前方,接着表情跟川剧变脸似的,突然满脸高兴。

“紧急集合是有原因的,我刚得到一个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呢?说明天啊,不,确切的说是今天,说今天是个好天气,平均气温是25度。

所以我临时决定加个餐,带领大家出去散散心,我们趁着太阳没有出来,我带大家去迎接太阳。

50公里外的一处山顶,是一个极好的看日出的地方,我们就去那里,怎么样?我这个提议,你们是不是很开心呀?”

袁朗在学员里面有个称号叫‘笑面虎’,别看他有时候笑的很帅笑的很暖,实际上心眼多的很。

每次袁朗露出这种‘坏笑’的时候,就是他们遭殃的时候。

许三多在他手上中了好几次。

其他人也没少吃亏,曾寻还好,她老实,人不舍得坑她。

不过这半夜50公里爬山就为了看个日出,谁能受得了啊!?要知道今天还是周六!

“报告!”一名学员憋不住了。

“14号讲话。”袁朗痛快的批了。

“今天是星期日,是休息的时间,不是训练时间。”14号义正言辞道。

“休息日?”袁朗笑得更灿烂了,不到两秒又冷了下来,冷声呵斥道:“教官有权随时作出变更,质疑教官作出的决定,扣两分。”

“报告!”

“27说话。”袁朗来者不拒。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拓永刚质问道,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模样。

虽然这问题也是曾寻想问的,但是不代表就要问出来啊!

袁朗拿的主意,你还想让人收回去?说什么屁话呢。

果然,袁朗阴阳怪气的说道:“给你雇个奶妈吧,哄着伱睡觉,哄着你起床,要不要?扣五分!”

“报告!”吴哲步拓永刚的后尘。

曾寻一听,顿时不自觉的闭上眼,暗道真是勇士。

“讲!”袁朗冷声道。

“人的身体承受能力是有限的,长期睡眠匮乏,会对人体造成极大伤害,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如果是对普通人来说,这一点儿完全适用。

可现在是特种兵训练和选拔,能适用这条准则么?

“光电硕士,我看你是选错专业了,跟教官说话用质问的口气,多没礼貌啊,加扣两分。”袁朗回复道,还不忘损人,“以后说话大声点,别娘娘腔腔的。”

“……”吴哲心头涌起一股火气,恨不得当场就要往上冲,被成才一把拉住挡了回去。

连带被内涵的曾寻抬起眼睛,对上袁朗笑眯眯的眼神,也不生气,回了一个暖心的笑。

没办法,谁让她真的是娘们嘛!

听在她耳朵里面是夸奖,说明她还没有汉子化!

“41,我让你动了吗?”

“加扣5分。”

成才也遭了殃,连带扣了分。

“报告!”一听这声音,曾寻暗道要糟,这许三多怎么也跟葫芦娃似的,一个个上去送呢。

袁朗刚刚刺激曾寻不行,见打报告的是许三多,心里头的兴致上来了,刷刷几步走过去说道:“知道你跟44的关系好,怎么?要打抱不平?拔刀相助吗?”

“不是!”许三多小声说道。

“不是什么?”袁朗皱眉道。

“你让我们跑多少圈都可以,怎么跑都行,可你不要这样对他们,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坏人,你可以跟他们说,生活是有意义的,梦想在等着你们,只要坚持就能获得胜利,他们肯定听你的。”许三多嘘着声音道,一副劝解的模样。

可能在他心里,一个真正的带队教官就是这样的?

曾寻听了一耳朵被震的外焦里嫩,想起了史今班长,又想起了有几面之缘的三连五班的班长老马。

到底是谁给许三多传递的这样的概念……

袁朗愣愣的看了许三多半晌,暗道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单纯’的人,什么意义啊什么梦想啊,对他们这些年龄的人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他是真没想到,真的有人跟自己说这个事情,这不扯淡么!

“嗯,说得好,说的真好。”袁朗勾起笑容,决定让他见识见识人间的险恶,不要再这么天真。

接着脸色瞬间变黑,冷声呵斥道:“扣10分,理由是过分天真。”

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前一后几个表情变化,把许三多人都给看懵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严将严兵,就是这里的带兵方针。”

袁朗脸色无比深沉,看着学员们无比的严肃。

“做得鬼中鬼,方为人上人,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你们有什么不服气的?

好好回忆一下,在对抗中,我的兵把你们收拾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嚷?”

说这话时,袁朗的目光扫过其他学员,无比讽刺,打击着所有学员的自信。

曾经在老A手上讨了些便宜的曾寻也不敢出声,老老实实低头听着。就感觉一道视线看过来,连忙将上扬的嘴角下压。

袁朗抽回视线,心情不太爽。

朝着齐桓说道:“开始吧。”

然后转身走向身后等着的越野车上,一看就是要坐车上山看日出了。

“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

“左转弯,跑步走。”

齐桓下达指令,只睡了四个小时的队伍开拔,人人领了一根湿润的圆木,重量大概25公斤左右。

今天他们需要背这个负重上山。

圆木上定了两个可抓握的把手,可相比起同样重量的背包来说,拿在手里艰难很多。

这玩意儿,勒手还磨皮肤!

之前一周,大家的训练一直是负重25公里进行的,可即便如此,到这个急行军的项目,不少学员也吃了大亏。

刚跑了几公里,就承受到了强烈的压力。

身子很重,背上的圆木磨的脖子很疼,跑动的时候也跟锤子一样,不断的撞在肩膀和背上,又是一种折磨。

不少人来回换了几次手才勉强硬撑。

“深夜徒手强行军已经够没人性,还升级搞成了负重急行军,我看这笑面虎是真发神经了。”吴哲第一次搞负重50公里的山地急行军,之前都是在操场上跑,比现在轻松很多。

原本美美的周末在这里做苦力,他人气的不行。

“还好意思说严兵严将,我去特娘的严兵严将,我们在下面跑的跟狗一样,他坐在车上听音乐,有本事从车上下来,跟着一起跑我才服他。”拓永刚虽然这几天体能急速上升,现在这个项目对他还是有些难,自己累的跟狗似的。抬头就见前面袁朗和齐桓坐着越野车,舒服的不行,火气是噌噌噌的往上冒。

“谁要是跑不动了,后边有救护车,你们可以选择不受煎熬,100分扣完,就能舒服的坐车走了。”车载扩音器传来袁朗的喊话。

“现在才只跑了5公里,革命的路程还长着呢,早点放弃早点回家啊。”

“不行就上医务车,退出不行吗?”

……

各种消极的话从喇叭里面传来,学员们是听的心头冒火,硬撑着一口气往前跑。

只是走到中途,后面掉队的人还是多了起来。

袁朗示意齐桓将车子停在路边,两人跟着下了车,开始对路边的人冷嘲热讽起来。

“累了吧,来,停下来休息,救护车就在后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