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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就是城被攻破,城内军民集体绝望的时候,援军来了。

听到振奋人心的吼声,看到迎面冲来的汉军战旗,城内守军顿时爆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声,有人更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欢呼过后,守军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不顾疲惫再次向叛军杀了过去。

守军振奋了,叛军的心态却崩了。

苦战月余,他们终于攻破城墙,还没来得及享受冲进城中烧杀抢掠的美好生活,汉军杀来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该死的汉军,你们特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最兴奋的时候来,故意的是不是?

面对杀来的汉军,叛军又是气愤又是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全都下意识的向雍闿望去。

雍闿比他们还慌,他可是罪魁祸首啊,落到朝廷手里能有好?

想到被汉军斩首的场景,雍闿瞬间吓的六神无主,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跑!

他不敢战,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叛军虽然比汉军多两倍却鏖战月余,士气早已消耗殆尽,刚才之所以爆发是因为有烧杀抢劫的诱惑吸引,但是面对汉军,这个诱惑可就不存在了。

而且叛军对朝廷平叛大军骨子里就有种面对天敌的恐惧感,让他们向汉军发动反冲锋,开什么玩笑?

自知不敌的雍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逃跑,顾不得招呼大军,只带着数百亲兵向西逃去。

与此同时,汉军也杀到了阵前,麋龙亲自带兵冲锋,同时扯开嗓子大声吼道:“汉军已至,降者不死。”

“汉军已至,降者不死……”身后两千汉军跟着齐声呐喊,喊声直冲云霄,轻松压下战场嘈杂,精准的传进了每位叛军的耳中。

本就没多少战意的叛军闻言士气更低了,麋龙只一个冲锋便将叛军阵型冲的七零八落,抽空扫视发现,城下的叛军全都在茫然四顾,只有一支三五百人,且装备明显优于其他叛军的叛军在成建制的向西逃窜。

麋龙剑指着逃窜的叛军吼道:“雍闿肯定在那,跟我追。”

人是从众的生物,落单的时候会本能的向人多的地方汇聚。

叛军也是一样,回过神后自发的向雍闿所在的队伍汇聚过去,谁料还没追上大部队,汉军先杀过来了。

见汉军朝雍闿追去,本来准备汇入大部队的叛军立刻打消念头逃往其他方向。

汉军新到士气如虹,速度自然也比叛军快的多。

眼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雍闿急了,边跑边脱掉身上的铠甲,摘掉头上不知什么鸟毛做成的头饰,又扒下亲兵的衣服快速换上,给自己来了个大变样,这才招呼手下加快速度。

麋龙没看到雍闿的小动作,却知道这老小子肯定不会安分,因此不敢怠慢全速追击。

正追着呢城内突然杀出一支兵马,为首的将领远远喊道:“下官永昌功曹吕凯见过冠军侯,我认得雍闿,可以帮忙指认。”

吕凯深喑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知道机会难得全力杀出城来帮麋龙指路,准备趁此机会彻底灭了雍闿这个仇敌。

毕竟麋龙平完叛就撤了,他还要留在永昌过日子的,雍闿若是不死他睡不安稳。

麋龙大喊道:“多谢吕功曹,随我追击。”

两支大军很快汇合一处,麋龙边跑边叮嘱道:“给我盯死前面的叛军,重点盯住突然掉队的,这个时候掉队有可能是雍闿的伪装。”

有曹操割须弃袍的先例在,他必须慎之又慎,若不小心让雍闿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那可就尴尬了。

“冠军侯英明。“吕凯小小拍了句马屁,快速奔跑的同时双眼死死盯着队伍,防止雍闿脱离队伍出逃。

马谡则仗着箭术好边跑边射,谁若脱离队伍不问缘由直接就是一箭。

几次之后队伍内的人不敢再轻易脱离,队伍外的人也不敢再随意靠近,雍闿的数百亲兵只能组成一个整体全速前进。

两刻钟后双方追出了城墙笼罩范围,附近除了叛军和汉军再无多余的人,同时双方之间的距离也缩小到了百米以内。

在汉军强大的压力之下,终于有人坚持不住瘫倒在地,麋龙命马谡率领一千人收拢这些掉队的叛军,将他们收拢到一起集中看管,等事后让吕凯甄别。

雍闿极有可能伪装打扮一番潜伏在里面,因此绝不能轻易放他们走。

又一刻钟后,麋龙终于追上了雍闿的亲兵,雍闿不得已命大部队转身抵抗,自己带着十几人继续向前逃去。

跑了这么久叛军哪还有战力,不到半刻钟就全部投降。

但他们的抵抗还是为雍闿争取到了些许时间,雍闿趁此机会又将双方距离拉开了百余米。

此刻雍闿身边只剩二十人不到,吕凯很快就在人群中搜寻到了雍闿的身影,大声喊道:“冠军侯,雍闿就在前面,我认得他的背影,咱们得快了,前面就是树林,他若冲进树林咱们未必找得到。”

死敌就在前面,这要让其跑了,吕凯后悔的能跳护城河。

“继续追。”麋龙顾不得满头的大汗以及快要炸开的胸膛再次向前追去。

雍闿同样在拼命,眼看树林离自己只剩几十米不到,心中顿时燃起希望之火,不由得再次加快了速度。

结果没等冲进树林,林中突然冲出数百名汉军,呈半圆形迅速扑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包围,雍闿绝望的直接瘫倒在地。

麋龙终于追到近前,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拄着剑柄,气喘如牛的说道:“该死的,跑死你爷爷我了。”

南中的叛军不难收拾,几乎一触即溃,但路太难走了,他离开成都这几个月来几乎一直在赶路。

休息的功夫,埋伏在树林中的爨文将软成一摊烂泥的雍闿押到面前,吕凯急忙表功道:“冠军侯,他就是叛贼雍闿,化成灰我都认识他。”

雍闿已经快五十了,体力远非年轻人可比,这一通跑下来比麋龙还累,加上心中没了指望更加提不起力气,瘫在地上真的跟烂泥没什么区别。

麋龙一脚踹在他脑袋上骂道:“特么的,就是你举旗造反,害的老子两个月跑了两千多里山地是吧?”

雍闿闻言提起最后的力气,憋屈的咆哮道:“还知道两千里啊,你特么有病吧追这么远,我特么又没北上攻打成都,你至于这么玩命吗,多大仇啊?”

他是竖反旗了,可只是想借着造反的名义收拾南中士族而已,又没做危害汉中王的事,汉中王至于这么神经过敏吗?

两千里啊,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收拾我?

麋龙又踹一脚破口骂道:“你特么还委屈上了,要不要我安慰你几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