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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朝律令没有明确规定地方官员必须在一日内断完案子。将证人收押,日后再审也是常态。

可这样一来,当中便有许多暗箱操作了。

不知当今天子如何作想,并未废除这条律令,导致各大地方官员恪守一方。若是乱得太厉害,有危到皇位,才会派钦差暗访。自然,这样的暗访凶多吉少……

郭盛安心中揣测了番,一夜未眠,精神仍抖擞,步行至衙门。

他与县令是分开到衙门的,一人步行,一人马车。

郭盛安刚到,便升堂了。

今日,是县令执掌全场。

金桂在堂下哀嚎,求县令为自己做主。

其他丫鬟鸣冤。

楚妍也抽泣着诉冤,明明是被害,为何会被请到这公堂之上?平白毁了大家闺秀的名誉。还说昨日郭盛安如登徒子般闯闺房等等。

县令惊堂木一拍,严厉道:“肃静!”

堂下碍于官威,静下来。

县令看向楚妍:“你脸是被养颜粉毁的?”

“肯定是啊!这登徒子昨日差点就杀人灭口了……”

“肃静!”

楚妍哑然。

县令板着一张脸,“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说与堂案无关之事。”

“……是,大人。”楚妍收敛了许癫狂,只期盼楚家人看在家丑的份上,会捞她一把。

“你脸是被养颜粉毁的?”

“是的!大人!”

“是只用了养颜粉就毁了容貌?”

“是的!大人!”楚妍一腔怒火看向郭盛安和月娘。

都是这两个贱人!

“哦?那为何你这盒养颜粉与郭家卖给其他闺秀的不同?”

“郭家人定是被买通了!”

“被何人买通?”

“我的仇家!嫉妒我的人!都有可能!妄大人严查!”

“说说,你的仇家,嫉妒你的人有哪些。”

楚妍报出一些名字。

其他人只听出其中一种异常,而这一种异常还是郭盛安昨日当场点出的。

另一个异常……

县令心底划过一丝震惊。

若不是他昨夜与此子交流过,只怕也被骗过去了。

“昨日,你丫鬟金桂也提及过这几人。这么说来,你平日的绣帕之交,极有可能也是害你之人?作案动机是对你未婚夫钦慕已久?”

“是的,大人。”

“传秦云。”

秦云便是楚妍口中的“云郎”,是楚妍的前未婚夫。

秦云不乐上堂作证的,他是被官差押上来的。

“草民秦云叩见大人。”

“你说两家富商小姐对你钦慕已久,可有物证?”

“有,大人稍等。”秦云取出两张绣帕递上。

县令只观摩了下,让被污蔑名声的两位小姐的丫鬟上前辨认。

俩丫鬟看到绣帕刹那,小脸刷地变白,正要矢口否认,就对上县令沉沉的脸。

县令:“你们可得考虑清楚了,作伪证会有什么后果!这条帕子是否是你们家小姐的,不止你们清楚,本官传唤其他人也能作证清楚。”

她们才蔫蔫的,道:“是,是我们家小姐的……”

秦云洋洋得意。

县令又问秦云:“俩家小姐私会你的时间地点道来,还有,有没有旁人瞧见?”

秦云经不起细问,但还算镇定。

秦云:“这私会的,怎可让人瞧见?大人,当时没人。我们是在半夜相会,时间在半年前,地点在镇上一座桥上。”

“两人都是如此?”

“两人都是如此。”

县令:“两位富家千金对你钦慕已久,还约你在半夜相见,想必你心下是得意的吧?”

“大人如何这样说?”

“半年前那两夜,还记得天气如何?”

“……”他怎么可能知道!

秦云想擦额角的汗,但忍住了,又道:“气候温和。”

“温和?她二人穿的是什么?你又身着什么前去赴约?”

“她二人分别着绿罗裙与粉罗裙,我……大人,草民家中贫寒,来回就那么几件衣裳。”

“没有其他装饰?”

“没……”

“大胆!满口胡言!来人!先拖下去仗打二十大板!”

秦云喊冤:“大人!大人!!冤枉啊!草民何时满口胡言?草民句句属实啊!!”

县令冷笑,“你还有胆量喊冤?死不悔改。既然如此,本官来拆穿你的真面目!

你说这俩家小姐钦慕你,你可知其中一家千金已与考取到功名的秀才交换了庚帖?人家为什么放着家境不错,还考上秀才的人不要,冒险半夜与你这贫寒的白身私授信物?

即便你说人家注重的是感情……

好,按照你的思维来,人家在一月的天半夜与你私会,身着春装?大户人家小姐好歹也会披上大氅遮挡下寒气吧?”

秦云立刻改口:“大人,是是是草民记错了,当时二位小姐还披着大氅……”

“你与两家小姐是几日私会的?我们好生回忆下,当时下没下雨。”

“……”

“怎么?不敢说了?”

“大人明鉴!事情发生已久,我怎可记得如此清楚?”

“为何不能记得清楚?雨天打伞,路面湿滑,还有富家千金求约,难道不是一件让你这等人谨记的事吗?”

听出县令口中的嘲讽,秦云噗咚跪下,死活不肯认这等罪名。

“大人!你不能因此定我罪名!”

“哦……那你与楚妍曾说,与她是两情相悦,那二位小姐,你压根不放心上,是真是假?”

“我,我……说的是真话。”

“真话?看不上那二位千金,你同人家私下夜里相会?看得上,又何必与楚妍维持亲事?毕竟那两家作风以及门第,要比楚家高些。”

“……”秦云满头是汗。

观堂的百姓已是忍俊不禁,嘲笑秦云的居多。

“他是个什么身份?既没容貌也没身段,家境贫穷,还没考上功名,即便富家千金想找个有前途的寒门子弟,也看不上他吧?”

“大人好生厉害。”

“这人说话漏洞百出,太经不起推敲了。”

“如若不是大人戳穿,人证物证俱在,我们只怕也被带进阴沟里。”

“太歹毒了,这男子,是要毁了两位富家小姐的名声啊!”

吵吵嚷嚷间,县令又拍了下惊堂木,“肃静!”

堂上才寂静下来。

县令挑眉:“还不招供?来人,先拖下去……”

“大人!我招!我全都招了!是楚家派人来买通我的!我原是不想应,但他们给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