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最怕的就是这句话。
从前，宋瑛怎么惹宋晋卓不快，他都未这样说，如今却是宋婼儿得了这一声‘失望’。
“晋卓……”
宋晋卓起身绕过桌子，“孩子们的事让你操心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歇息吧。”
见他要走，周氏心急开口，“你要去哪里？”
宋晋卓拧眉看她，很是不悦她的多问。
周氏赶紧笑着上前解释，“我是想问，晚上要回来吃饭吗？”
宋晋卓：“不用等我。”
“是。”
周氏送他出门，看着他的马车消失，她才转身进府。
一回屋，周氏便将房门关上，不许任何人靠近。
她坐在妆镜前，双目无神地看着自己。
那个女人究竟长什么模样？是比她还要貌美吗？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人。
周氏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她虽然三十好几了，但因着保养极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十岁。
可即便这样，宋晋卓还是腻了她。
为什么？！
周氏当真想不明白，宋晋卓当初夸她皮相好，身段软，可为什么却又找了个女人，还给他生孩子？
周氏伸手摸向腹部，她其实还可以再生的……
对！她还能生！
要是她再有孕，宋晋卓就不会只想着外面那个了！
在别院的宋晋卓，正抱着儿子逗了逗，对身旁的美妇人道：“过两日，你和晟哥儿搬去怡园吧。”
“好。”美妇人心里高兴，那地方她听说过，比这里大多了，环境也比这里好。
将孩子抱给一旁的奶娘，宋晋卓牵着美妇人的手进了室内。
宋晋卓在别院住了两晚，次日用了午饭才回的侯府。
十五得知他回来了，便想将这几日做的功课呈给他看。
结果被胡伯告知，宋晋卓被周氏喊回了屋。
“那请帮我将这个交给侯爷吧，多谢。”
十五没有回屋，而是带着两小厮出了府，毫无目的地闲逛。
“咦，十五。”
有人叫他，十五回头看去，对来人有礼回应，“公子好。”
这人是宋时鹤的好友之一。
“怎么你一个人？宋时鹤呢？好久没见他了。”
十五：“他忙着读书，快要春考了。”
那人搭着十五的肩，笑道：“别说笑了，他什么样子，我能不知道。读书？怕是把书立着，躲在后面玩蛐蛐儿吧。”
十五：“小侯爷还是很用功的。”
“诶，你不要乱夸。不过他命好，家里就他一个男儿，不用功也能袭爵，以后还能做宋家家主。”
十五笑了笑，“是呀，命好也是一种福气。”
“要不要去喝一杯？”
“不了，我要回去了。”
“行吧，回去告诉宋时鹤，别费那穷功夫了，多出来享乐才是真的，走了。”
“请。”
分开后，十五有意无意地往将军府前行。
“嘿咻，麻烦让一让。”
十五看到发儿正抱着好大一包东西从药材铺里出来。
他立刻走上前去，“需要帮忙吗？”
发儿看是他，甜甜喊了声，“小公子。”
十五让身后的小厮帮着她将东西抬到推车上，随后好奇询问，“这里面是什么？”
发儿：“是药材呀，郡主吩咐的。”
十五没见着其他将军府下人，问道：“怎么就你一个？”
发儿挎着小圆脸，可怜兮兮道：“今日不小心提了句，郡主的脸有点圆，她就罚奴婢出来搬药材了，说让奴婢先自个儿消消肉……”
十五轻笑出声，“我送你回去吧，这些药材还是挺重的。”
发儿巴不得呢，“恩恩，多谢小公子。”
十五命两小厮推着推车，与发儿边走边聊。
眼见着将军府就在前方，十五无意间发现两旁的道路多了些摊子，还有小巷里堆放了许多杂物，几个无所事事的男人聚在杂物后面。
明明周围还有其他路人，他们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他和发儿。
十五不动声色地同发儿进了将军府。
宋瑛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十五：“路上遇着发儿，就送她回来了。”
宋瑛鼓了鼓腮帮子，“偷懒哦。”
发儿立刻伸出手，“奴婢没有哦，郡主看，手都红了。”
墨汁为她搓着小胖手，“下次不许胡说了。”
“恩恩！”只在心里偷偷说。
宋瑛让发儿领着两小厮下去吃茶，再邀了十五去棋室与她下上一局。
墨汁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
待棋子走了一半，十五道：“将军府外有人盯梢。”
宋瑛盯着棋盘，点了点头，“习惯了。”
十五执起一子，落下，“不是侯府的。”
宋瑛抬头诶？了声，十五重复道：“不是侯府。”
宋瑛眉毛往下一拉，“不是父亲，那就是温峻了。”
十五：“阿姐这般确定？”
宋瑛嘴角往上一提，“他巴不得把眼睛扣下来贴在我屋梁上。”
“当真是疯。”十五摇了摇头，而后声音一低，“可要除掉他？”
宋瑛拿掉十五的黑子，“你若能掌家，再帮我做吧。”
十五再落一子，“好。”
“不过……”宋瑛动作停了停，似乎想到了什么，“既然温峻派了人，想必越少知也在周围安插了人。”
十五：“父亲说，霍家能过了这一劫，他很满意，让我向阿姐学习。”
“我可不稀罕他的夸，我若是死了，他不会流一滴泪。毕竟，他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死一两个孩子，能保住宋家，对他来说太过应该。”
十五叹息，眼眸染上悲伤，“我曾经偷偷回去找我娘，发现她时，人被冻在湖里的冰层下。后来得知，她在我被带走后就疯了，那些觊觎她的男人欺辱她，她跑了出来想要找我，跌……”
说不下去了。
宋瑛抬手摸着十五的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棋局未下完，十五回去了。
他乘坐将军府的马车回来。
宋晋卓得知后并未多问，只叮嘱这几日不要乱跑，在家好好读书。
春考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宋时鹤被接了回来。
他病了一场，人有些消瘦，不过精神头还挺足的。
他先是去拜见了宋晋卓，然后去见了周氏。
“娘，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