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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她就认识了薛公子。

薛公子身份不详,他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一副落魄公子哥的形象,别人都瞧不起他,但只有潇湘看得出来他眼底藏着的光。

那是一种韬光养晦的光,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光。

别人都不懂他,但只有潇湘懂。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痛苦经历,或许是因为两人注定了就是前世修来的姻缘。

他们相爱了。

潇湘爱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是如此。

他说自己是个买办商人,常年穿行在安西都护府和长安城之间,做的都是些小生意,但好歹也算是能勉强温饱。

他也不喜欢战争,他跟潇湘说了很多西域那边的事情,都是关于哪里哪里有遍地的牛羊,哪里哪里有灿烂的风光。

这些事情都是潇湘离开家乡后就不曾听到过的。

听到他说这些,她感觉自己仿佛也在一瞬间回到了那一片苍茫的草原上。

她甚至听到了牧民们高亢嘹亮的歌声。

她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而薛公子,则是非常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那一夜,他们赤裸相拥;

那一夜,他们坦诚相见;

那一夜,他们成了彼此在这世上最牵挂的人。

在那之后,只要薛公子回长安,就一定会来观月楼看她。

只要她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潇湘也是避而不见。

她从来不奢求薛公子能将她带出观月楼,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她不可能逃出那群豺狼的追捕的。

如果跟薛公子私奔,说不定刚离开长安,她和他就会被吐蕃的暗哨抓住,等待他们的,除了痛苦的死亡,不会有别的结果。

所以她不敢,她不敢让他为自己以身犯险。

好在他常会来,自己也并不觉得寂寞。

她以为只要一直留在观月楼,作为隐藏着的眼线供吐蕃那边的长官驱使,并提供一定的情报就可以安度余生了。

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那个一直跟她保持单线联系的人,前几天突然告诉她,有人察觉到了他们在长安城中的秘密行动,并且已经开始展开清除工作。

他并没来得及说出全部的信息,就因为担心暴露而仓皇离开。

再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个人的声音。

他通常是隔一段时间就会以客人的身份光顾观月楼,但这一次,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吧,他一直没有出现。

潇湘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她具体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更加让她心烦意乱的是,薛公子竟然也不再出现。

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只能佯装寻常模样继续在观月楼中等待。

终于,在昨天早上,她得到了吐蕃暗哨的消息。

对方是以他们通常使用的联系方式找到她的,并且在密信中自证了身份。

潇湘觉得可能是之前的上线出了状况,所以才会有人顶上了他的位置。

同时,密信中还写明要她杀死一个人。

这个人潇湘见过,但是不熟,她只知道他叫李温,是越王的小儿子。

潇湘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杀这个人,因为这两年来,他从未接到任命是让她主动参与任何行动的。

她觉得自己的定位更像是一枚不存在于唐朝和吐蕃对弈棋盘上的棋子,那个不属于黑子,也不属于白子的第三种隐形的棋子。

她的作用不到关键时刻,一定不会被唤醒。

也就是说,杀李温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至于如何下手,密信中言明,当天晚上李温会来到观月楼,到时候她只需利用手中迷药让在场众人陷入臆想,便可动手杀人。

这一套暗杀手法她早已在脑中设想过多次,真正执行起来却还是第一次。

她觉得执行的情况还算顺利,她成功地在当夜的酒里下了药,并让除她之外的三人全部中毒。

然后她也顺利地杀死李温,不过因为好久没有杀人了,也因为她太过紧张,因此为了确保李温必死无疑,她不知不觉地就捅了他七刀。

为了避免被李温溅出的鲜血染到衣服,她甚至不忘用羽扇遮挡自己,唯一需要处理的,只有那滩毒酒。

而曹县尉的疏忽大意给了她非常好的可乘之机,她借机跟老板说要打扫一下烟柳亭,免得人家觉得他们这里是污秽不祥之地。

做生意的,大多都信一些鬼啊,怪啊之类的,因此万老板当即就同意了她的想法。

原本事情很顺利的,只差一点她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直到她看到金吾卫的人又出现在平康坊,她才意识到或许这一次事情真的闹大了。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越是心情紧张,就越要冷静下来,这是她一直在心里叮嘱自己的话。

突然,在她隐藏的空屋子外面,传来一阵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潇湘并非武功高手,但她也在训练中掌握了一定的武功底子。

她听得出来门外有人来了,他是个男人,虽然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但他目标明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会是谁呢?

是那个给自己留下密信的新的接头人,还是吐蕃那边派来接应她的帮手,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此时,门扉被他推开,伴随着吱嘎作响的声音,潇湘看清楚了来人的脸。

“怎么是你!”潇湘心中惊骇不已,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里见到的人竟然会是他。

此人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从容淡定地走进了屋子,然后面对着她,背着手关上了门。

“不可能的,你怎么知道这里!你到底是谁?”潇湘一个劲儿地往后退,可退到最后,她单薄的身子却只能靠在冰冷的墙上。

“你该知道的,我是谁难道不是一想便知的事情吗?”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猛地想到了什么,瞪大了她美丽的眼睛,“难道,你是为了那件事……”

“你的确非常聪明,但你不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你不该撬我的话,不该知道自己驾驭不了的秘密,这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潇湘无比震惊之后,反而变得冷静起来,她直视着来人的眼睛,冷笑道:“也不知道唐朝皇帝知道你是谁之后会作何感想。”

来人笑了起来,他的声音还是很轻,轻飘飘的像是一朵鹅毛。

“或许吧,这天下自古便是能者居之,你该庆幸在死前可以窥探真相的冰山一角,这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说着,他缓缓拔出了腰间佩剑。

“我以为自己已经是个东躲西藏的过街老鼠了,没想到你才是那个最阴险恶毒的臭虫,你是臭虫,是肮脏不堪的臭虫!草原的雄鹰会咬断你的脖子,叼走你的黑心,你会死无全尸,你会变成厉鬼!”

潇湘愤怒地咆哮着,就见那把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