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飞燕的问题成功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热闹的氛围顿时冷静下来。
陆续见所有人都看向他，于是便简单讲了一下潇湘的故事。
自从观月楼出了命案之后，便已经是人心惶惶，别说宾客们不敢再上门找乐子，连姑娘们一个个的都是愁眉苦脸。
她们担心潇湘刺杀李温的事情对观月楼会造成致命的打击，甚至有的人已经听说官府要勒令观月楼关门倒闭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们当然也不想离开观月楼。
感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实是因为万老板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们想动员一下万老板，看看能不能走一走关系，哪怕是再另一个地方再开一个叫观日楼的也可以啊。
反正只要把观月楼，还有潇湘的名字跟她们姐妹们撇清关系不就好了。
然后，她们就接到万老板的通知。
散伙了。
姑娘们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局面虽然难过，但至少她们以前可是积累了非常不错的底子的。
再怎么也不至于说是散伙吧。
可万老板就是一意孤行地说对不起大家了，希望大家可以有各自美好的归宿。
姐妹们没了办法，但是却也念着万老板的好。
好聚好散嘛，至少万老板在出事前可没有亏待她们。
当然，里面也有心怀不满的，可毕竟只是个别人，所以也就无关痛痒。
观月楼以一种昙花一现似的方式结束了在长安城的经营。
而万倩也在第一时间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个一干二净。
在此期间，她不仅要操作观月楼的关闭，同时还得照顾一直躺在床上的潇湘，着实有些辛苦。
可万倩不仅没有任何抱怨的情绪，反而显得非常高兴。
就连闭店的决定，都是她笑着做出的。
自从将潇湘救出来之后，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而是偷偷地将潇湘藏了起来。
这些年在长安城积累下来的人脉起到了很大的帮助，她请到了整个长安城最好的医生给潇湘看病。
同时也买到了很多千金难求的补品，类似什么天山雪莲啊，无量山通天草啊之类的。
总之，只要能替潇湘消除病痛，恢复生机的，不论价格，只要有，她就要。
在这通天的财力支持之下，潇湘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着。
跟身体上的痛苦比起来，精神上曾经遭受到的折磨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最难克服和遗忘的。
所以在潇湘大概可以在搀扶着的情况下地走动之后，万倩就主动提出要带她回草原生活。
最后她们俩离开的时候，是狄仁杰和陆巡去送行的。
也是狄仁杰，托了关系给他们俩弄了两份路引，用的不是她们俩的真实姓名，而是假名。
也算是一种保护的手段吧。
李象伏法后，狄仁杰并没有如实交代潇湘还活着的事情。
而是以受虐致死写进了结案报告中。
所以名义上，潇湘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样的结局皆大欢喜。
潇湘和万倩更是因为受到狄仁杰的恩惠而跪拜谢恩。
她俩还想给陆巡跪一个，却被陆巡躲开了。
陆巡说：“省省吧，我怕折寿。”
看到潇湘恢复的不错，陆巡心里也是实打实地替她高兴。
虽然经历了一些磨难，但活着不就是上天的恩赐吗？
临行前，万倩送给他二人各自一份礼物。
狄仁杰的礼物是一封信，是万倩的手书。
狄仁杰有点为难，他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可对方情深意切，他不得不收下。
陆巡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这东西如果被狄大人的三位夫人或是狄飞燕看到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狄飞燕应该会打人的吧。
而陆巡的礼物则是一枚戒指。
万倩告诉他，这是观月楼楼主的象征，是草原人民最为珍视和尊重的东西。
陆巡笑道：“别闹，你楼都没了，我要个破戒指有什么用，你还是折现吧。”
将来如果要扩大经营，的确是需要钱的。
万倩非常抱歉地说她没钱，为了给潇湘治病，她几乎是散尽家财，所以现在只剩基本生活的盘缠了。
不过她又告诉陆巡，这枚戒指不一般。
有了这东西，他可以尽情地去找观月楼曾经的十月，她们会替自己好好服侍他的，包括解决生理需求。
陆巡惊呆了，不，应该说是惊喜，差点跳到天上的那种惊喜。
他一把夺过戒指，激动地问道：“是免费的吗？可以随时随地去找她们吗？”
万倩说不行，钱还是得付的，戒指只是路引，是凭证。
……
目送二人的马车离开，狄仁杰说道：“信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尤其是飞燕，知道吗？”
“什么信？”
狄仁杰一愣，随即对陆巡竖起大拇指，“好小子，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你的事就是我狄某的事，当哥哥的绝对义不容辞。”
“那帮我付嫖资。”
“钱的事情免谈。”
……
两人的小秘密狄飞燕当然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潇湘是什么时候离开长安的。
所以有这样的问题也在所难免。
听完陆巡说她已经基本康复后，狄飞燕也着实是松了口气。
她非常同情潇湘的遭遇，虽然对方的身份是敌国的探子，但是她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
罪魁祸首还是连年不断的战争。
如果没有这些毫无意义的战争，说不定她早就嫁为人妇，过着平安喜乐的生活了。
“问题是她们就这样走了难道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吗？更何况那么远的地方，她们也不熟悉吧，适应不了怎么办？”武攸绪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狄飞燕道：“那你赶快收拾行李，跟过去帮忙。”
武攸绪老脸一红，说：“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陆巡道：“或许吧，但是这也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啊，我们除了尊重和祝福，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反正对她们来说，只要能离开长安，离开这个地方，去到哪里都无所谓吧。”沈亦梁说。
狄飞燕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担心，在她看来，无论是万倩还是潇湘，都是跟自己一样可以自己生活的女人。
她们才不需要被这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担心呢。
她们一定可以靠着自己生活的很好。
“来吧，我提议，我们共同举杯，祝福她们一路平安！”
狄飞燕的话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回应，刚才冷静下来的气氛瞬间又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