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落下，李峰和刘文都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一顿玉米五千块，这价格都能和他们出售的饲料媲美了。
他们对这行当并非门外汉，心知肚明玉米的行情顶多也就四千一斤，虽说今年受瘟疫影响，价位稍有攀升，但也仅仅是超过四千一点点，距五千大关还差着一大截呢。
李峰想了想，笑着回应：“孙厂长，您这价格是不是标错了？咱们云柳县上下，哪有五千一顿的玉米啊？”
孙然却笑着摆摆手，说：“李兄弟，你有所不知，我这里的玉米品质可比市面上高出一大截，不单做饲料，直接供应酒店都没问题。你说，这二十五一斤还算贵吗？”
刘文嘴角一撇，哪家的饲料不能入口，说得你家玉米像是镀金似的。
李峰打量了孙然一眼，沉吟片刻说：“孙厂长，我诚意来谈合作，我们家的饲料增膘有名，单价也不过几千一吨。你的玉米若是原料，卖五千确实过分了。”
“这样吧，按照市价，我再给你添些，四千一吨如何？”
孙然不紧不慢又给三人的茶杯续了些水，缓缓道：“李兄弟，真不成。五千已经很公道了。”
公道？简直是奸商无良！
李峰心中暗骂，脸上笑容不变：“那我再加一些，四千二一吨如何？”
孙然面不改色：“李兄弟，实在抱歉。”
刘文脸色更难看了，没想到孙然是个软硬不吃的老滑头。
见两人沉默，孙然悠悠喝了口茶，笑道：“李兄弟，你们腾飞扬饲料厂可是县里重点扶植的，订单如雪片，原材料若不提前备足，恐怕生意受影响吧？”
李峰心一紧，这时他已明了，孙然这是有恃无恐，想狠敲一笔。
正待开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小峰，谈得怎么样了？”沈玉茹悦耳的声音传来。
“价格偏高，还在谈。”李峰没隐瞒，直言相告。
“要多少？”
“五千一吨。”
“什么，这也太黑了！”沈玉茹惊呼，随即催促，“行了，别谈了，我刚联系好青城镇的玉米厂，他们报价是市价，你们快去看看！”
“好，这就去！”
李峰精神一振，挂了电话，对着孙然笑道：“孙厂长，今天就到这里，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见二人真要走，原本自信满满的孙然顿时傻眼。
刚才虽没听清电话内容，但他隐约捕捉到“青城镇玉米厂”的字眼。
如果真是那样，他可能就要失去李峰这个大客户了。
孙然越想越急，顾不上姿态，猛然起身冲到门口，抓住李峰的手腕：“李兄弟，李老板！你怎么就走了，咱们的事还没谈完呢，你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啊……”
李峰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说：“孙厂长，并非我不想做这笔买卖，实在是你的要价太狠，我真的负担不起。下次吧，有机会再合作如何？”
见李峰又要走，孙然急得心跳加速。
他知道现今各饲料厂原料紧张，特别是腾飞扬饲料厂，所以他才敢漫天要价。
眼瞅着煮熟的鸭子要飞，他也管不了许多，再次拦住李峰二人，急道：“李老板，别急，我们有话好好说，总能谈妥的，对吧？”
“谈不妥了，五千一吨的饲料，我实在承担不起。”李峰为难地说。
“那……那我给你们便宜点，四千二怎么样？就按你之前出的价！”孙然生怕李峰真的离开，一咬牙主动降价。
刘文面露喜色，连忙看向李峰，等他答复。
李峰却摇头：“四千二还是高了，刚才我接到电话，说青城镇那边的玉米厂价格挺公道，我打算去看看。”
孙然一听，知道今天占不了便宜，叹了口气：“李老板，不如……你开个价？”
“孙厂长，这不是我开不开价的问题。我若开低了，你可能会觉得我在压价。我可不想那样，还是算了。”李峰苦笑道。
“四千！”眼看李峰又要走，孙然一狠心，报出了底线。
“不用了孙厂长，将来有机会再合作，再见！”李峰头也不回，挥了挥手。
刘文见状，连忙跟上。
孙然愣愣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立刻猜到他们是真打算去青城镇。
一时间，孙然的心情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降到市价还是没能打动李峰。
刘文跟着李峰来到玉米厂外，见李峰发动了车，刚想开口，却被李峰制止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急，我心里有数。”
刘文一愣，见李峰不似玩笑，便咽下了话。
就在他们掉头准备离开时，孙然突然从厂里快步跑出，气喘吁吁地喊：“李老板，别走啊，三千八一吨行不行？”
李峰的动作一顿，嘴角不经意间泛起微笑：“孙厂长，这样会不会让你太为难？”
孙然见李峰松口，立刻来了劲，快步钻进奥迪车，对李峰说：“李老板，这价真的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没赚头了！”
谁知李峰笑眯眯地说：“三千七，有多少我要多少。”
孙然心头一紧，看清李峰认真的神情，终是妥协：“好吧，就照你说的，三千七一吨。”
一旁的刘文彻底傻眼，三千七，比市价还低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