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国子监的学堂里充满了各种恭维的声音。
整个国子监，就只有两个人是充耳不闻的意外，一个是七殿下萧慕羽，另一个是丞相府的沈南月。
沈北辞看着自家弟弟那死出，有些无奈，只好自己昧着良心去跟四皇子道了句恭喜。
没办法，如若不然，他们丞相府只怕是要被那位小心眼的四皇子惦记着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时，萧逸安被萧时安推了一把，不情不愿地走到了沈南月身前。
“沈南月，之前嘲笑你的名字像娘们儿的名字，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萧逸安脸上的神情，要有多不愿就有多不愿。
“五殿下不可，草民可承受不起！”沈南月赶紧退开三步远。
这厮可真晦气啊！
如此一来，他回府又要被他爹揪着耳朵骂了。
“你阴阳怪气的做甚，身为男子汉，怎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小心眼？”萧逸安捏了捏拳头说道。
若不是四皇兄威胁他，他又怎么会跟个大臣之子道歉？
“逸安！”萧时安见情况不妙，连忙出口阻止道。
这下，只怕是……适得其反了。
沈北辞揉了揉眉心，皇子道歉，今儿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了，只怕是有心人要说他们沈家不知天高地厚了。
“哎呀！是谁推我！”柳青竹一声狼嚎，转过身来四处寻找推他的人。
还好沈北辞躲得够快。
沈北辞也不是刻意想坑他，而是整个国子监，除了柳叔家的柳青竹，其他的人没有这么大的嗓门。
当然，沈北辞也是料定了四皇子、五皇子不会怪罪他，才敢这么做的。
反正这厮经常在四皇子他们面前扯着嗓子嚎，大家也都习惯了。
“是不是你？”柳青竹指着身后的男子问道。
那人连忙摇了摇头，他可不想招惹柳青竹这个莽夫！
方才的事情，就在柳青竹的大嗓门里翻篇了。
在角落里看戏的萧慕羽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他可是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萧时安注意到萧慕羽的神色，目光里闪过一丝冷色，开口问道，“七皇弟……总是坐在角落里做什么？”
未等萧慕羽开口，有人嘴快道，“四殿下，只怕是咱们这个七殿下怕光吧？”
言外之意是见不得光吧？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
萧时安眸子里也染上了笑意，他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萧慕羽看都没有看一眼周围那一张张取笑和幸灾乐祸的脸，沉声应道，“有时候角落里的风景也挺好的！”
“傻子！”萧慕羽听到有人在背后喊，那人似乎还刻意变幻了声音，声音也不大，所有人都刚好听得清楚而已。
“谁又推我？”又是一声怒吼……
柳青竹再次转过身来，只看到身后空空如也，左右一圈唯有萧逸安距离他最近，于是立刻收住声音，脸都憋红了。
沈北辞扶额，这次不是他是阿月！
柳青竹这厮若是知道了在背后动手脚的人是他们，那下次他们去柳府，会不会被他赶出来？
“青竹，你可以站到我这边来！”沈南月笑眯眯的说道，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还是南月对我好！”柳青竹一脸感动地站到沈南月身边去。
“……”沈北辞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他日，柳青竹被阿月这小子卖了，只怕是还傻呵呵的帮着阿月数钱。
众人在笑闹声中陆续走出国子监，唯独剩下沈南月和萧慕羽落在后面。
好在这两人经常最后走，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沈南月目光轻转，盯着萧慕羽。
“看着我做什么？”萧慕羽清冷地问道。
“你大可不用在意他们说了什么，一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沈南月笑眯眯地冲他眨了眨眼。
“……”萧慕羽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形容的表情，沈南月笑起来真的很……
很漂亮！
萧慕羽剑眉微拢，也不枉大家都嘲笑他名字像姑娘，长得也像姑娘。
沈南月见状，反而笑得越发灿烂了，他终于在这位脸上看到其他表情了。
也不枉他卖弄色相！
不知道为何，他就是看不得那些人侮辱萧慕羽。
也许是因为他曾经也被那些人嘲笑过的原因吧！
“走了！”沈南月挥了挥手快步离开，一会儿他大哥该等着急了。
萧慕羽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点点弧度，这沈南月……真够别扭的。
·
国子监外，沈家的马车迟迟未动，沈南月随手掀开了车帘。
只见沈北辞绷着脸，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想什么呢？”
“在想皇上的用意！”按照他的想法，只怕是言帝有意让丞相府安稳一段时日。
“皇陵祭祖这事儿？”沈南月问道。
沈北辞点了点头。
“祭奠别人家的老祖宗而已，不去更好，又保佑不到我们头上来！”
“啧！”沈北辞紧皱着眉头，沈南月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竟然无法反驳。
“你下次……不要欺负青竹了。”看起来怪可怜的，不过说教起沈南月，沈北辞终究是有些底气不足的。
“你还是先反思反思自己吧！”他只是有样学样罢了。
“……”他就知道，阿月一定看见了。
罢了，回头他多备一些柳青竹喜欢的兵器，当做赔礼以别的名义送给他好了。
日后……他保证不再坑害柳青竹了。
保证，但不发誓！
嗯，就这么定了。
·
丞相府。
沈书璃练完剑，自行换了一身衣裳，跑到正屋里来听爷爷讲述朝堂上的事情。
如今她爹瘸了腿，除非言帝有口谕亲传，不然她爹是鲜少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毕竟皇家忌讳大，若是叫别人拿来说什么冲撞了天家气运之类的，就很膈应人了。
好在沈流风也想开了，他正好乐得清闲，好好陪陪家里人不香吗？
每日晒晒太阳散散步，吃着女儿种的菜，还有朝廷的俸禄拿，一点儿也没亏着他的。
只是……他心里，终究有些遗憾就是了。
洛染染也俨然成了沈家的一份子，她原本自称是沈书璃的护卫，但是沈家不让，转头就直接将她当做亲女儿一般对待。
还特意将她所住的偏房给改了，改得跟沈书璃的屋子差不多。
她已经全然明白了普玄大师的用意了。
还有沈北辞……
他待她真的很好啊，有时候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沈北辞待她比待璃儿还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贪心了，所以才产生了这种错觉。
听沈煜说完这祭祖一事，沈书璃盘着小腿，小手把玩着案桌上的茶盏。
言帝这是什么打法？
难道是因为她大哥还需要成长，所以言帝刻意让丞相府脱离风口浪尖？
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