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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被华贵妃这一问,立时慌了手脚。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去抚那左手腕,心中只想说上一句。

华贵妃,你好狠的心哪,竟然是从王府开始就图谋加害于我。

却又常年在华贵妃的积威下,哪敢问出口。

丽嫔的迟迟未答,华贵妃如何看不出她神色有异,是以倒停下脚步。

曹贵人这时才上前打了圆场,赔着小心道。

“娘娘,都是采兰那个丫头笨手笨脚的,把那宝石镯子的搭扣弄坏了,丽嫔姐姐已经让人送去内务府修了。”

“哦?那丽嫔怎地自己不说,偏要你来多嘴。”

华贵妃狠狠的瞪视着二人,丽嫔在她目光的威逼下,吓白了一张脸。

十年了,她还真是畏惧华贵妃的烈火性子,一点不敢违逆。

“娘娘,您是去见皇上吧?这食盒如果凉了,就没法呈给皇上了。”

曹贵人指东打西分散了华贵妃的注意力,果然华贵妃无暇搭理她们,匆忙地走了。

“吓死我了!”

丽嫔苍白着一张脸,直拍胸口。

“嘻嘻,娘娘,就您这胆量还想去皇上那告状,趁早歇了吧。”

曹贵人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嘲讽意味。

“啪”的一声,曹贵人脸上被掌掴了一记耳光。

“曹琴默,你要害我?”

“娘娘这话怎么讲?嫔妾刚刚可是帮了您。”

“帮我?你说那宝石镯子送到内务府去了,华贵妃能不疑心吗?”

曹贵人摊摊手,一脸懊恼。

“哎呀!嫔妾着急为您解围,倒是说错了话。”

丽嫔又气又怕,她可是知道华贵妃的手段,不由得全身发抖。

再不想与曹贵人废话了,扶了侍女采兰的手就走。

曹贵人低头一笑。

“音袖,我们去阿哥所看看温宜。”

音袖连忙伸出手,让曹贵人扶着。

“小主,还是您高明,这么轻松就让华贵妃和丽嫔之间反目了,不过,奴婢不明白,您怎么知道丽嫔娘娘的宝石镯子有问题呢?”

“哼!那镯子丽嫔戴了十年,皇上也一直未冷落了她,她却从来没有身孕,不可疑吗?只是她太蠢了,想不到而已。”

音袖忙赞道。

“小主机智过人,那日您失手摔断了镯子,奴婢可一直为您悬着心呐!”

曹贵人的脸上带上一丝狠绝。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敢那么做,有一日,皇上来翊坤宫与我们一起用膳,我就瞧见皇上的目光几次落在那宝石镯子上,皇上也是瞧出了名堂的,我这才敢动了手脚。”

…………

“采兰,我们去慈宁宫。”

丽嫔忽道。

“华贵妃在皇上那,我不能去告诉皇上真相,皇后一直与我不睦,这事只能先告诉太后了。”

待丽嫔赶到慈宁宫求见太后时,竹息却出来回道。

“太后身子不爽利,服了药刚歇下,娘娘有事明儿再来吧。”

丽嫔万般无奈,只好先回了启祥宫。

“采兰,快把门关好。”

“娘娘,您为什么发抖啊?这件事您是受害者。”

丽嫔心神不安地躺在床榻上,半晌不言语。

…………

进养心殿前,华贵妃忽然告诉小印子。

“去内务府查查,丽嫔的镯子到底有没有送过去?”

“嗻。”

印公公转身快步走了。

华贵妃这才脸上现出甜蜜的笑意,走了进去。

“苏公公,劳您通传吧。”

…………

皇上与安陵容正在西暖阁画画。

“这画青竹呢,要讲究虚实结合,要用花青与三绿,再蘸取淡墨,用中锋立竿……”

皇上正絮絮叨叨地教安陵容画画,安陵容却甩了脸子。

“哎,小狐狸美人,你到底在没在听?朕不就是没有陪你下棋吗?喏!朕教你画青竹不好吗?”

安陵容蹙着眉头,又嘟着红唇,手上捏着棋子就是不认真听。

皇上想发脾气,又舍不得惹恼了她,伸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把人拥在身前。

“拿着笔,朕带着你一笔一笔地画,好不好?”

皇上站在她身后,高大健壮的身材拥着她,握了她的手,在绢纸上作画。

“皇上,嫔妾不想画竹子。”

“嗯,那小狐狸美人想画什么?”

皇上拥着怀中美人,身体已经火热起来,安陵容自然能觉察出,但她只做不知。

“皇上,您看着啊!”

安陵容故意俯低身体,摩擦到身后之人,如愿地听到那人压抑的喘息。

她在绢纸上用简笔画,画上一只小狐狸,和一只大老虎。

寥寥几笔,生动形象,两只小动物跃然纸上。

“皇上您看,嫔妾是那只小狐狸,您是这只大老虎,嫔妾画得好不好嘛?”

说到“好不好”这几个字,安陵容回头去看皇上,皇上趁机索吻。

正得趣时,蓦地传来一声。

“皇上,华贵妃求见。”

苏培盛此时入内回禀,突然瞧见这般光景,直吓得跪下连连磕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安陵容脸上飞起了红晕,娇羞地推开皇上。

皇上哪里舍得放她走,正欲拦下,安陵容凑到他耳边哄道。

“皇上,嫔妾先去太医院,找章太医有事相商,午后嫔妾在侍院等您。”

话说完,就从侧门跑了出去。

皇上有了她的承诺,不必等到夜里,自是高兴。

“起来吧,不长眼的东西,传华贵妃吧。”

“嗻。”

苏培盛吓得腿都软了,心中直暗谢月嫔娘娘救命之恩。

她哄了皇上高兴,帝王才未降罪啊!

“今儿怎么了?竟让本宫等了这么久?”

华贵妃在大太阳下晒得出了汗,抱怨道。

又见苏培盛额上冒汗,不禁心惊。

“可是皇上在生气?”

苏培盛一时倒不好回答。

生气是肯定的。

那皇上遇见了月嫔娘娘,急色的狠,这让人打断了亲热,没砍头算是万幸。

这华贵妃还几乎天天来送吃食,皇上早厌倦了。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帝心善变呐!

“娘娘,奴才可不敢妄测圣意,您还是自个进去瞧瞧吧。”

华贵妃狐疑地向内走去,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鸟叫。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

皇上正襟危坐在罗汉榻上,手上拿着书卷在看。

糊了明纸的窗前,挂着一个鸟笼子。

那一对翠鸟正在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