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桔避开那粽子的抓过来的一只手，顺势把肩膀上那只爪子扒拉下来，直接塞进尸体长大的嘴巴里。
“羊毛出在羊身上，乖，咱饿了就啃手，活人报吃。”
说完张雪桔又是俩大鼻窦下去，把尸体扇得向后仰倒。
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这玩意似乎很坚硬。
一般来说上千年的尸体就算尸变也不会牛逼到哪去，这一具怎么跟钢筋水泥做的一样。
现在只能速战速决，等到尸体适应了身体僵化之后它就会变得灵敏起来，再这么下去很难搞。
张雪桔后退两步，一脚踩在棺材的边缘上，借着力道躬身跃起，脚步发力，一个飞踢就踹向尸体的后脖颈。
预想中以张雪桔的脚力，它脖子是会被踹断的，只可惜力道虽大，却只堪堪把它踹得脖子前倾，凹出个诡异的弧度。
张雪桔也没多意外，反手抽出腰间的枪，一滚身落了地，对着尸体的脑门就是连发几枪。
子弹跟打在橡胶上一样，一声闷响过后就没了声息。
张雪桔牙疼的“啧”了一声，随手把枪揣回去。
今儿遇着练成金钟罩的粽子了？
简直史无前例。
但对于张雪桔来说，有没有前例不知道，反正挺史的。
这东西很麻烦，虽然难杀但不是杀不了，非要搞死也不是没有办法…
张雪桔垂眸看了看鸳鸯钺。
对不住，哥们，今天你牺牲比较大，回头找阿宏多给你上几层油。
她扯着拴着鸳鸯钺的绳子往前就是一甩，精准的一角卡在粽子大开的嘴里。
见粽子挥着手开始僵硬的扒拉，张雪桔扯着绳子猛地向下一拉，鸳鸯钺落进它的喉咙里，锋利的利刃划开了它的咽喉。
张雪桔也不管绳子是不是卡它牙缝了，一狠心一扯，鸳鸯钺剖开尸体的肚子朝着自己飞来。
张雪桔嫌弃的捻着绳子拿远了点，上面还沾着什么不知名的液体。
尸体应声倒地。
“噫。”张雪桔掏了瓶水洗了洗鸳鸯钺，嫌弃的甩了甩。
倒不是她在这种地方想浪费水，主要是她之前说过这具尸体是霉粽子，也就是全身上下都有剧毒，一个不小心误伤队友就完蛋了。
张雪桔费了老劲把铜镜抠出来，再把上面乱七八糟寄生的贝类东西扒拉开，露出被腐蚀得不堪入目的本体。
这东西阴邪，张雪桔上手一摸就知道这玩意不是省油的灯，从包里翻了卷绷带缠在上边充当封印，随即直接塞进包里。
她重新捡起地上的手电朝着那边几人照过去，就看见一众小弟张大的嘴，一挑眉。
“走了。”
张雪桔揉揉被抓得血肉模糊的肩膀，没事人似的把包往另一只肩膀上挂，走过去踹了一脚中年人：“带路啊，这门关上怎么出去？”
中年人敢怒不敢言，说棺材下边能下去。
张雪桔都麻了，你们设计坟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出口搞在棺材下面，每次出去都跟要入土了似的。
……
一小时前。
“你说你听见宜修在叫‘剪秋，本宫的头好痛’？”
黑瞎子掏掏耳朵，表情显得有种诡异的好笑。
刘丧翻了个白眼，对这个癫公没什么好脸色：“我其实并不是很想听到。”
黑瞎子想了想，大概也把张雪桔那边的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笑了一声：“她那挺热闹。“
“是挺热闹，”刘丧附和，随即看了一眼黑瞎子，似是随口道，“你俩昨晚上也挺热闹的。”
黑瞎子：“……”
你他妈全听见了是吧。
不是，你说话怎么就带着这么点歧义呢。
瞥了眼已经把头偏过来的张启凌，他不慌不忙的“啧”了一声：“小子，我告你诽谤啊。”
刘丧：“开庭记得带上你的破镯子和你的破刀。”
黑瞎子的处变不惊的嘴角狠狠一抖。
他在心底嘀咕着，他惹着这耳朵精了？不然怎么光针对他呢。
张启凌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很多时候他反应并不慢，只是因为一些信息差所以难以get到主体意思。
他转头看向笑得有点勉强的某人，眸色平静。
“聊聊。”
从没想过这两个字会从道上以“哑巴”着称的张启凌嘴里说出来，黑瞎子诧异了一瞬，随即一挑眉：“行。”
刘丧很自觉的走远了，虽然他走不走根本没差别，因为他都听得见。
但是他很不想掺和这几个人的破事。
张启凌单刀直入，没去看那镯子，反倒盯着他腰间那把刀，表情一丝波澜都没有：“她送的？”
这情形否认也于事无补，黑瞎子扯出个笑，只是笑得认真。
“是啊。”
让他奇怪的是张启凌并未多大反应，只是略显淡漠的眨眨眼。
他自然知道送旗人刀是什么意思，看着黑瞎子一副满脸写着“给个痛快”的模样，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还小。”
没等黑瞎子回答，张启凌看着他的脸，缓慢但是认真的接上一句：“如果这就是她的选择，我不会干涉。”
对于张启凌来说，这大概是挺有感情的一句话了。
黑瞎子看起来很惊讶，这种惊讶甚至都写在了面上。
“我以为我多少得挨你一下。”
张启凌投给他一个奇怪的眼神：“你打不过我。”
黑瞎子：“……”
所以，不打他是怕直接打死吗。
他嗤笑一声，把手搭在张启凌肩上：“我该感谢你不杀之恩吗。”
张启凌却没答复他的话，表情重新归于平淡，半晌他才开口：“你想听听她的事情吗。”
不等黑瞎子回答，张启凌就偏过头去看他，直直对上他的墨镜，似乎要透过黑色的镜片，看清他眼底的那抹动摇。
黑瞎子把手撤开，虽然是带着笑，语气却没什么笑意：“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
“……”
两人相顾无言。
张启凌只是看着他，半晌才疑惑的问：“你在害怕什么？”
闻言，黑瞎子扬起的唇角慢慢向下，直至绷成一条直线。
他确实在害怕。
还被张启凌一针见血的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