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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柴氏立马辩解,“我可没有!”

秦双双狐疑。

柴氏闭了闭眼,“我真没有。”

她只是架不住有个爱吃还总跟苏梨要糖的儿子。

苏梨没打算在屋里呆很久,实际她现在对秦见深总有些别扭。

于是收敛了衣裳,要去江边洗。

拉开屋门,秦依依手指卷着衣角,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四嫂。”

“依依?”苏梨一怔,“你找我有事吗?”

“我有事,呃也没事……”秦依依吞吞吐吐,目光欲言又止,仿佛碍于和苏梨不太熟,羞涩的脸都红了。

苏梨放轻语气:“……依依不要见外,直说就好。”

秦依依猛地点头,“四嫂,我心里有点苦。”

苏梨:“……?”

怎么这么耳熟,莫非……

“要是有块糖甜一甜就好了。”秦依依接着说。

苏梨:“……”

对上秦依依满眼希翼。

她返回去又取了一块饴糖。

“谢谢四嫂!”秦依依嗓音清亮,学着秦秋宝传授的,到处找苏梨能夸赞的点,最后视线落在苏梨腰上的络子上。

“四嫂腰上带的络子真好看,头上的绢花也好看,人美心善,我本来以为四哥要打光棍一辈子,他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占了大便宜!”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

苏梨嘴角往上牵了牵,露出小梨涡。

“你等下。”

秦依依欸了声。

苏梨再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红梅花络,和一朵漂亮的鹅黄绢花。

“家里的小辈我都给了绢花,你和双双刚回来,这些送给你。”

秦依依哇一声。

“谢谢四嫂!”她当即把梅花络挂在腰间,绢花也戴在头上。

顿时自觉整个人都美美哒!

末了还央求苏梨:“听说四嫂做的凉糕很好吃,下次做一定要先给我尝尝!”

“没问题。”苏梨应下。

这秦依依倒是性子很单纯,除了爱吃没什么别的想法。

秦依依就戴着绢花和络子回屋了。

回去以后发现离开时还在的田迎雪不见了,只剩秦双双在床上摆弄她的银钱匣子。

“姐,你数钱干嘛?表姐呢?”

秦双双懒得理她,铜板一个个数完了才说:“表姐去茅厕了,她说府县的布庄有颜色更好看的细布,我想买块做新衣裳,银钱不太够。”

把银钱匣子放好,一抬头发现秦依依头上戴了好看的新绢花,腰上还有络子!

“你的绢花和络子从哪来的?”秦双双隐隐有猜测。

她早发现了,家里春月秋烟几个都有绢花戴,还是府县时兴的。

这种一个就要好几文呢,秦双双都轻易舍不得买,秦家小辈们居然人手一个!

她找春月打听了,才知是苏梨给的。

“是四嫂给的!”秦依依毫不避讳,咬着糖的声音含糊,“小宝几个讨了饴糖吃,我也去讨她就给我了,还给我绢花和梅花络,四嫂人真好!”

秦双双拳头硬了。

心里咕咚咕咚酸水蹭蹭往外冒。

苏梨只给了依依,没有给她,是不是代表也不喜欢她?

不说绢花和络子,小宝几个小孩都有的饴糖,也没分给她半块。

秦双双有点委屈。

“人还不熟呢,你就这么赶着去要糖吃?能不能有点骨气?”她故意说。

秦依依茫然。

“都是一家人,要什么骨气?四嫂人真的很好,难怪爹娘都喜欢她!”她挠挠头,“我也挺喜欢的。”

秦双双气闷。

“她给你绢花和络子的时候,就没跟你说什么?”

比如说给双双带个信,让她来拿绢花?

“没有啊。”秦依依直白道,“你是不是喜欢绢花?四婶人那么好,肯定给你留了,你去夸夸她,如果她没想起来,你就多夸夸。”

秦双双黑了脸。

要她去夸苏梨。

不就个绢花和络子吗,她也不稀罕。

虽这样想,心里的愤愤不平仍难以气顺。

“这绢花和络子也就那样,没什么好看的。”她装作满不在意。

“咱们一起长大,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秦依依在床上躺平。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而已。

她想到什么,又坐起来。

“对了姐,你有没有觉得表姐好像对四哥有点意思?她这两天老问我打听四哥。”

秦双双想也不想。

“那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四哥生的那般好,本就不缺姑娘追,谁让苏梨占了便宜?”

秦依依纠正,“四嫂来咱家把四哥旺醒的,应该是咱家占便宜。”

“不就吃了一块糖送你一朵绢花络子,你至于这么向着她吗?她来咱家四哥醒来说不定是巧合,他俩又没办婚契,四哥喜不喜欢还不一定呢。”

“啊?那四哥也太不是人了。”秦依依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眼下没外人,秦双双也不藏着掖着。

“我挖野菜回来给娘看,正好碰到娘在催四哥去办婚契。”

姐妹俩聊了许久,田迎雪才回来。

“表姐,你这茅厕去的真久。”秦依依算算时间,担忧道:“莫非便秘出不来?要不要吃些清凉败火的?”

田迎雪:“……”

她好脾气地笑了笑,“不用了。”

田迎雪压下心中异样,脑海中都是方才偷听到的。

见深表哥,没有和苏梨办婚契?

那是不是说明,他并不喜苏梨,只是碍于姑姑才不得不接受?

-

苏梨去柳家唤了赵含桃出来洗衣裳。

两人抱着木盆前往江边,一路上苏梨都很沉默。

“阿梨,你是不是有心事啊,不太开心呢?”赵含桃面有忧色。

“我……”苏梨唇瓣动了动,不知从何开口。

“其实倒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她想了想,“是我一个朋友,她嫁到很远的村子,昨儿回来探亲,跟我诉苦,说这么久过去,她丈夫都没有带她去办婚契。”

赵含桃膛目结舌。

“然后呢?为什么呀?她丈夫对她怎么样?”

“对她很好,我也奇怪。”

苏梨也曾试着解剖秦见深的内心。

只是她十几年都在村子里,见过的人大同小异,如坐井观天。

阅历少,自然看不透那等老男人的想法。

“你同我说说,她那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赵含桃来了兴致,“我帮你看看。”

“他人很好,比她年长十一岁,成熟稳重,处处留心,像长辈一样关怀备至,也会说些她从未听闻的大道理,见识广阔,人品端正……”

苏梨绞尽脑汁,只恨自己才识学浅,找不出更多形容。

赵含桃越听越凝重。

“这男人不是很好搞定啊,就跟你家那个似的,按照你说的,人品端正,那他道德和责任感一定非常强,会不会是因为年龄差距太大,有所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