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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女生娇嗔的脸上浮出两朵红云。

“有喜欢的男生和爷爷说呀!爷爷给你做参考!”卢教授这样说。

女生努嘴偏过头,似乎有些气恼,但转而全身放松下来,对卢教授说:“是有,而且待会儿我有约会!”珍珍说得有些骄傲。

“真的!?”卢教授不可置信地看着:“不管怎样,我们珍珍都这么大了。。。爷爷很支持的!有机会的话,让爷爷看看到底是哪个男孩这么有福啊!”

“爷爷!别说了!我们还没交往多久呢!”珍珍嗔怪道。

时间再向后推移,卢教授看见珍珍和一个男子,手挽手走在校园里。

那个男子,卢教授似乎在其他课上见过,是个会读书的人。

但其他方面,卢教授没有太多了解。

然后,在另一个地方,卢教授看见那个男子和另一个女生在甜品店喝咖啡。

那个女生好熟悉。。。不就是丹佳乾吗?为什么这个男生会和丹佳乾这样亲密?

明明珍珍刚和他在一起不久!

丹佳乾知道这些事情吗?

她不知道。

因为她从那个男子的手机里搜出了珍珍的联系方式。

“你这个贱女人!为什么要和有女友的男生谈恋爱?你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去拿蛋糕的男子回来,从丹佳乾手中夺过手机,想把那些消息撤回。

但他发现那条消息已被阅读。

接着,珍珍的电话直接打到男子手机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给我发消息的人是谁?”

这都是卢教授能够想象到的。

后来也全部从珍珍的哭诉中得知。

“爷爷!我以为他真的喜欢我,会和我一直在一起。他是这样说的!原来都是骗人的!”

“珍珍。。。这种人现在发现了才好!就让他去吧!让他退出你的世界!现在发现比以后发现更好!珍珍一定会找到真正爱你的人!”卢教授这样说,希望男子和他的另一个女友永远消失。

但是,那个女友,也就是丹佳乾,绝不允许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有一天,卢教授在车上等珍珍。

可珍珍到来时的惨状,令卢教授大吃一惊:她脸上有棍棒扫过的痕迹,头发上挂着蛋清和蛋黄,衣服上都是脏水,脏水散发出恶臭。

“这是怎么回事?”卢教授伤心又气恼,他抓着珍珍的手就要从车里走出来。

他一定要立刻找到做坏事的人,让他们立刻付出代价!

可是珍珍,紧握着他的手,却坐在车座上,一点也没有动弹的意愿。

“爷爷,你找不到他们的。我从教学楼下经过,有人从上面扔东西下来。我一抬头,他们都已经不见了。打我的人,先蒙住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是谁。”

但珍珍知道,卢教授也知道,这些都是丹佳乾安排的。

珍珍只是哭,说想尽快回家把自己清理干净,卢教授只得带着珍珍离开了。

没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教授,却在自己的学校保护不了孙女。

卢教授从那天开始,找人每天像保镖一样跟在珍珍身边。

从那时开始,似乎一切都平静起来。

丹佳乾和那个男子似乎与珍珍完全断开了联系,就像卢教授希望的那样。

他们从珍珍的世界中消失了。

直到有一天,卢教授经过珍珍的房门,听见里面隐约的哭声。

当当当!

“珍珍,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哭?”

珍珍的房门锁着,卢教授拧了两下把手,拧不开,于是更重地拍门。

“珍珍!给爷爷开门!”

珍珍的哭声渐消下去,她没有开门,只是隔着一道门对卢教授说:“我没事!只是看电影哭了!”

是吗?卢教授心中充满疑虑。他在门外站了很久,大概有20分钟,再也没听见哭声,才忐忑地离开。

走回客厅,他看着茶几上的相框,里面只有自己和珍珍。

珍珍的爸爸妈妈去哪儿了?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在卢教授的记忆里出现过。

“恒智,我该怎么办呢?”卢教授对着空气问的。

保姆备好饭菜,珍珍沮丧地从房间走出来,和卢教授一块儿吃饭。

卢教授小心的望着她的脸:“珍珍,有什么事一定要和爷爷说。”

珍珍两眼呆滞,眼中的光彩不知被什么夺取了。

“好,”她只是轻巧的答应着。

再往后。。。

珍珍好像缺了很多课,她以前从不这样的。

甚至卢教授的课,珍珍也不出场了。

卢教授总是不知道她去了哪,学校的老师也迁就着她。

但是这种迁就,对珍珍而言,也是一种漠然吧。

她也许就在学校的宿舍里,也许是回家了。

“珍珍,你不能这样,爷爷很担心,”卢教授这样说。

但是珍珍只是披头散发地打开房门。

她整个人看起来越来越邋遢,只看了一眼卢教授便又轻轻把门关上了。

卢教授觉得,他的珍珍好像一直在崩塌瓦解,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使这一切逆转。

即使卢教授自己就在这所学校工作,也无法阻止这所学校的恶鬼伤害珍珍。

“爷爷,我想休学,我不想读了。我想过一年再读。”

“珍珍,为什么呢?告诉爷爷,好吗?”

珍珍的眼睛黯淡无光,她因为沮丧更加压低了眉毛:“爷爷,您别问了。”

“是不是和那个丹佳乾还有和你谈恋爱的男生有关?”卢教授直说道。

“啊!!!”珍珍突然捂着耳朵站起来,然后使劲拍打自己的大腿,整个人像发疯似地说:“我不想听他们的事情!他们与我没有关系!”

珍珍喊着,依旧使劲拍着大腿,仿佛没有痛觉。

她尖叫着,卢教授站起身想抓住她的手:“都是爷爷不好!都是爷爷不好!”

但卢教授没能抓住她。

她跑回房间,留下不知所措的卢教授。

她将门上锁。

这一次,即使隔得老远,卢教授也从房间里听到了珍珍的哭声。

她似乎真的崩溃了。

一天,卢教授抓住机会问珍珍:“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带你去心理科?只是去聊一聊。”

珍珍头发有些蓬乱,四肢无力地坐在床沿,眼神空洞地抬头看卢教授,然后收回眼,什么也没说。

这样会有用吗?卢教授心里完全没底,他只是牵着失神的珍珍到车上,然后坐车去了专科医院。

医院里有卢教授的朋友,一定会照顾好珍珍的,卢教授是这么认定的,他相信珍珍还有机会好起来。

直到珍珍生日的前一晚,他找不到珍珍了。

为此他报了警。

结果他连珍珍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珍珍一个人,没有给生者留下任何多余的信息,独自在寒夜里,从一栋萧索的烂尾楼顶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