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被扣上一顶“欠揍”帽子的齐闻秋没什么表示。
他被大队伍带着穿过白光，眼前笼罩着大批量黑雾。
黑雾在虚空中涌动，胀大又缩小，像是活物在呼吸一样。
看得齐闻秋不自觉跟着它的频率呼吸。
“这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你要摸摸它吗？”年轻的齐闻秋在踏入白光之后脸部有了点微小的变化。
足够区分开两个齐闻秋，年轻齐闻秋的瞳孔颜色变成了正常的棕色，眼睛看着还是细长类型，不过已经不是瑞凤眼。
“摸起来什么感觉，刺手？”齐闻秋的语调没什么起伏，也没有伸手去摸的意思。
那群黑雾却像是听见了他俩说话，鼓动的频率大起来，再前进一点就能碰到齐闻秋。
“像，其实它以前也总是陪着我一块儿去吓唬你。”年轻齐闻秋笑笑，他耸肩，回忆起以前的趣事。
齐闻秋了然：“难怪能在神经病院见到你们。”
不管是人还是黑雾，都挺神经。
“那可不，我可是淮山精神病院的院长，你当然能在这里见到我了。”
年轻齐闻秋还是个钝感力的人，没听出来齐闻秋是在阴阳怪气。
又往前走了一百米，黑雾自动朝两边让开，露出一条道路。
这条道路很短，地面是如同缀满星子的银河，尽头是现实世界。
对，走过这条银河路之后，齐闻秋看见的就是现实世界，车水马龙的道路，鼻端是难闻的车尾气味道。
“这是什么意思？”齐闻秋回头想问身边的人。
发现他身边所有人都消失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马路边上，十字路口刚好亮起绿灯，身旁一位阿姨拉住他的手带了他一下。
齐闻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群拥挤着挤到了马路对面。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自己所在的位置，离他原本居住的地方不算太远，走路过去只需要二十分钟。
难怪他会觉得这段路眼熟，应该是之前坐车的时候路过，把这段路的景色记在了脑海里。
不过，既然他都出来了，那么傅明青呢？傅明青是不是也一块出来了。
找了个安全的位置站好，齐闻秋输入熟悉的电话号码，拨过去，电话铃声响了几声，一个优美端庄的女音提示他：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齐闻秋愣住，对着手机屏幕重新检查号码，数字都没错。
这个号码就是傅明青在用的，上面还有傅明青名字的备注，他不死心又打了一遍，依然是空号。
“小伙子，你手机是不是坏了？要是打不通电话可以去旁边的公共电话亭。”
旁边的大爷给他指了个方向，那个的位置有一个收费的公共电话亭，齐闻秋顺着他指的方向过去。
里面还有个男人正在打电话，他站在门边等了一下，等那个男人出来。
电话亭很隔音，里面的人打电话的态度也很和缓，没看见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大概等了十分钟，里面的人出来，齐闻秋同他打了个照面。
“闻秋？”从亭子里出来的男人满脸惊讶。
齐闻秋将目光转向他，后退一步，面上露出惊讶：“宋楼？”
之前大家一起回到老城区的时候，宋楼也在其中，他也看见了一些平行世界选中后会出现的预兆。
不过在进入平行世界后却没看见他，当时齐闻秋还以为是宋楼的感觉出错了。
实际上他看见的并不是平行世界暗示他的场景。
“你出来了？”宋楼警惕的神色舒缓，他身上的肌肉放松，侧身让齐闻秋进电话亭，“你先进去打电话吧，我在外边儿等你，等会儿咱们聚聚。”
齐闻秋点头，他进去手脚麻利地拨下同样的号码，依旧显示是空号。
这不可能，没进平行世界之前，他还打过傅明青的号码，确认没问题。
平行世界里又没有可以办理手机业务的地方，办理了也无法生效。
不可能存在显示空号的情况。
“走吧，找个地方先换身衣服。”齐闻秋走出电话亭，看了眼身上的蓝白病号服。
也难怪刚才路上那么多人都来找他搭话。
宋楼也觉得奇怪：“你怎么穿着病号服，生病住院了？”
齐闻秋走出两步，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向宋楼：
“我身上穿着病号服，是因为我刚从一个精神病院的平行世界出来。”
半分钟的沉默过后，宋楼问他：“什么平行世界？”
这回是更长久的沉默，齐闻秋没再说话，银灰色的眼眸沉静地看着他，慢慢后退一步，冷风灌进他宽大的衣袖。
把他全身的温度带走，宋楼靠近一步，眼中盛满熟悉的温柔平和，担忧地拍拍他肩膀：
“没事吧，要不我们去买点菜，去我家煮个火锅吃，我顺便开瓶红酒。”
“行。”齐闻秋点头应下。
回齐闻秋家要二十分钟，有点麻烦，宋楼提议先去他家换身衣服，他们俩个子差不多，衣服混着穿也没问题。
坐上宋楼的车去他家，随便挑了一套灰色休闲套装，再接着去买菜。
在生鲜区挑了几块肉，齐闻秋拎着篮筐，装作不经意开口：
“要不叫上朋友一起。”
“朋友吗？不过我现在比较熟的人只有你一个。”宋楼还真认真思索一番，“而且，我们需要聊的话题比较私密，还是不要有第三个人参与了吧。”
“要叫上我男朋友吗？”齐闻秋接着问。
宋楼更疑惑：“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不是一直都处在单身状态吗？”
早就交了，并且预备办订婚典礼，从精神病院这个平行世界出去以后就办。
不过现在看来，订婚仪式不得不推迟，新郎官不见了一位。
“没事。”齐闻秋说，“我开玩笑的，走吧，再买点西红柿切碎了炖在锅里。”
宋楼觉得不错：“可以，我去挑两个，不过，下次别拿这么吓人的事来捉弄我了，我本来还准备给你介绍几个优质的男人。”
齐闻秋婉拒：“不必了，我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