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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舌自尽?”赵程目瞪口呆地看着刘佳倒在地上的尸体。

太平公主从袖中掏出绢帕,掩了口鼻一声不吭。

“还愣住干嘛,快!快处理掉!”武承嗣急忙用手指着赵程。

赵程慌慌张张地喊来两三个小厮,将刘佳的尸体从花厅里抬了出去。

缪尘霜心中一阵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这是她第一次在审问犯人时候,出现犯人自尽的情况。

祈墨则是一脸沉静,他看着刘佳的尸体被搬运出去,一言不发。这样的场景他见过太多,但这个刘佳的死,却让他感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王爷……现在怎么办?”赵程走进来,看着武承嗣和太平公主。

“已经都调查清楚了,犯人就是刘佳。”武承嗣说着,看了太平公主一眼。

太平公主放下绢帕,幽幽说道:“如今府上发生了这等大事,多半有些晦气了。眼看本公主与王爷的婚期将至,本公主觉得如今看来,是该延期。王爷您说呢?”

武承嗣铁青着脸,他心中清楚,太平公主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情企图推迟婚事。

他心中憋着一口闷气,但又无法在太平公主面前发作。他知道,现在他需要的是太平公主的支持,而不是与她发生争执。因此,他只能忍下这口气,等待时机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案子已经调查清楚了,那诸位就不送了。”武承嗣目光冷冷地看向祈墨说道。

祈墨与缪尘霜默不作声地与武承嗣施了一礼,刚想告辞,却听门外有人道:

“这是怎么回事?”

武攸暨着一袭月白锦袍,从门外走了进来。

太平公主见来人面容俊逸,身材伟岸,那月白锦袍更衬得他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不由得眸光一亮。

再瞥一眼身边的武承嗣,不过就是一名仗势欺人的干瘦老头,同是武家的人,两人却可谓是云泥之别,她心底对武承嗣的嫌弃与厌恶又增了几分。

“大理寺来查案,犯人是刘佳,已经咬舌自尽了。”武承嗣简单地对武攸暨说道。

“怎会这样……我记得这刘佳是一位老实本分之人,不会有僭越之举……那他家中可还有家人?是不是需要我们为他家人做点什么?”武攸暨面带怜悯。

“好了!不要再说了!一个杀人犯而已,何须如此劳烦!赵程,你去找一口薄棺将刘佳随便找一地埋了便是!”武承嗣不耐烦地摆摆手,“其余人,都退下吧,本王今日烦得很!”

在回大理寺的路上,缪尘霜靠在马车的车壁上一言未发,她始终觉得刘佳突然自尽,有哪里不对劲。

按照犯罪心理学来分析,刘佳这种老实本分的人,往往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或者激情犯罪。如果刘佳真的犯下了僭越之罪,那么他的行为很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驱动力影响。这种驱动力可能来自于他的家庭、社会、朋友或者个人。

但是按照今日的审讯来看,刘佳既没有家人,更没有朋友。那么他的犯罪行为可能更加令人费解。那就说明驱动力可能来自个人……

“刘佳今日会出现这样的行为,我想,也许是有人在幕后指使。”祈墨打破了车内沉默的氛围。

“祈公子,你也是这么觉得的?”缪尘霜发现每次对案子的分析上,他俩总是能想到一块。

“是的,从刘佳的证词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比较孤僻的人,平时很少与人交往,更没有与木尔塔娜接触的机会,如此一来便没有作案的动机,并且魏王府也不可能为了包庇他的罪行,花了钱财抹去木尔塔娜的痕迹。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有人在指使他。”

“所以,我认为这起案件并不简单,背后可能还有更复杂的内情。”祈墨对缪尘霜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缪尘霜眉眼之间带着笑意,“祈公子,我发现我们经常能想到一块,看来我们俩……”

她突然止住话题不再往下说。

“我们俩什么……”祈墨问道,他竟想知道她想说说什么关于他们两人的事情。

“没、没什么。”缪尘霜面上一热。

她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尴尬,便转了话锋道:“对了,那封木尔塔娜的信,我们是不是要告知李旦?”

“这是朝廷之间的事,跟大理寺无关。”祈墨的语气有些冷淡。

“可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觉得这也是在为朝廷办事。”缪尘霜有些为难。

祈墨瞥了她一眼,道:“你若为朝中之事担忧,大可不必。大理寺所办皆为朝中大事,我们只需做好份内之事即可。”

缪尘霜只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她心底有些许担忧,政治斗争的事她不太懂,不知道武承嗣弹劾李旦这件事会对李旦影响多大,只知道这无论如何都将把李旦处于不利的境地。

但她的上司毕竟是祈墨,又不能违抗……

除非……

缪尘霜心底暗暗浮起一个想法。

翌日清晨,缪尘霜出门直奔大明宫,一番打听后,得知了柳青现在掖庭干活,便去了掖庭找柳青。

当她走进掖庭宫时,只见宫内宫女们来来往往,有的在洗衣,有的在打扫,有的在绣花,一派忙碌的景象。她向一个宫女打听柳青在哪里,那个宫女看了她一眼,指了指东边的走廊说:“柳青在那里干活。”

缪尘霜顺着走廊走去,只见柳青正在拿着扫帚打扫庭院。她的头发随意扎着,身上穿着粗布衣裳,脸庞晒得有些黝黑,但依然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她走上前去,轻声喊道:“柳青。”

柳青抬头看到她,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缪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听说你在这里干活,来看看你。”她说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段日子,你过得如何?”

“嗯,这里挺好的,就是工作有些辛苦。”柳青说着,脸上露出了微笑,“不过我有时候能在这里学到一些东西,也算是不错的经历了。”

“那就好。”缪尘霜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在这里受苦呢。”

“不会的,我在这里也有几个朋友,大家互相帮助,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柳青说着,看了看她,“你最近在大理寺怎么样?办差还顺利吗?”

“还行。今日来我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缪尘霜将她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什么事情?你说吧。”柳青有些好奇地问道。

缪尘霜将武承嗣欲告李旦谋反的事情告诉了柳青。

“谋反?不可能!”柳青眼睛睁大,脸色一变。

“我也相信李旦不会谋反,可如今就担心武承嗣会伪造出什么证据来污蔑殿下。”缪尘霜有些担忧,“所以我需要你将此事及时告知殿下,让他做好应对的准备。”

“让我去告诉殿下?”柳青有些犹豫,“可是我在这个地方,也见不到殿下……”

“这你不用担心。”缪尘霜将李旦每日前往紫宸殿的路线及时辰告知了柳青,“你按照既定的方向走,准能遇见他。”

“那我试试……”

“对了,”缪尘霜说道:“此事你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切记!”

柳青本想问问缘由,可她很相信缪尘霜,自知她这么做必有她的道理,便不再问,只将缪尘霜送出宫门去,答应她会做好这件事。

缪尘霜出了宫门,见天色阴暗,抬头见天空已是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把整个天空都吞噬掉。

得赶紧回大理寺才行,看样子是要下暴雨了。

她匆匆赶路,却见城墙西侧一群人围在墙前挤搡着,都在看着墙上贴着的红榜。

她心生好奇,也走过去看。红榜上写着今年会试的状元、榜眼、探花以及一甲、二甲、三甲的进士名单。缪尘霜大致浏览了一番,名单上并没有认识的人。

她才刚想离开,却见郑乾独自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头低着,肩膀垮塌,显见得十分沮丧。

“郑乾。”她走过去叫了他,心里想着他应该是落榜了。

郑乾抬头看到缪尘霜,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深深的失落和自责,“你怎么也会来看榜?”

“我恰巧路过这里,又遇见你在这里,便想着问问你。”

郑乾苦笑着道,“第三次……这是我第三次落榜了。你可曾见过那么失败的人吗?我想,也许这条路我就不应该如此坚持下去,倒不如老实回家种地得了。”

缪尘霜听闻他如此沮丧,劝慰道:“郑乾,科举的成败并不能觉得一个人的成功与否,人的一生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几次的失败并不能决定你的未来。”

郑乾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我知道你现在是在安慰我……可是,我除了科举这条路子,也不知道如何往下走,你不知道,我想走上仕途,就是想治国平天下!”

缪尘霜牵唇笑道:“治国平天下,又何止科举一条路?你心中有百姓,有天下,这条路走不通,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譬如我,查案办案,为沉冤之人昭雪,就是在为百姓做事。人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你有心,处处都是机会。”

郑乾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明亮,“你的意思是……”

缪尘霜点了点头,“你有你的理想,那就一定有实现理想的路。科举并不是唯一的路,也不是最好的路。”

郑乾似有所动容,“唔……”他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看着缪尘霜说道:“缪姑娘,关于木尔塔娜的事情,上次我还有一事未告知你们……”

他像下定决心似地,眸光坚定:“我想,我知道木尔塔娜腹中的孩儿父亲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