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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俭此言一出,整个庭场如一锅煮开的沸水,议论之声沸腾开来,他们从未听说过太子李弘有子嗣的事情。

缪尘霜眉头紧蹙地看向祈墨,却见他神色淡然,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狄仁杰目光充满愤怒地瞪着来俊臣,只在两人目光相接一瞬间,他便明了——眼前酷似青悯的这个人,其实就是披着来俊臣外衣的青悯!

他低下头凄然一笑,这个他曾经一手培养起来的徒弟,如今竟变成了一把转向自己心脏的尖刀。

来俊臣面上闪过一丝得逞之色,转头向杨俭厉声道:“继续说下去!”

杨俭不敢抬头看他,嘴角颤抖着答道:“当年太子妃有孕后,立即封锁了所有消息……不让……传、传到太后那……后来太子妃暗中诞下一个男孩,养在绮云殿一处隐秘的楼阁里……从、从不见外人…后来太子被满门抄斩之后,听、听说那孩子得以侥幸逃脱……”

“一派胡言!”裴行本冷嗤,他看向周兴道,“当年主审太子李弘谋反案的是御史台台,周大人可知当年还有一孩童幸存?”

周兴忽然被如此一问,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若承认的话,岂不是证明了自己当年办案不力,留下了祸种?若否认的话,看那来俊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难道说他已经知道此人还活着?

如此反复权衡,周兴却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只在心底恨恨地怒骂青悯没有将祈墨早早除掉。

“周大人,怎么不说话了?”狄仁杰抬眼看向周兴。

“周卿,你可知当年太子李弘谋反案中,还有一孩童幸存?”武曌此时开了口问道。

周兴心中一惊,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当年案件由御史台审理,老臣并不清楚是否有孩童幸存……”

裴行本听后冷笑一声,“周大人,你是在避重就轻吗?当年你可是主审官之一,怎么可能不清楚?”

“当年……”周兴眼珠子一转,“对!当年的确是御史台主审的,可卷宗及案件的复核分别由大理寺卿怀英以及刑部尚书崔颢负责的,此事的真相应该只有那两人才最清楚!”

周兴在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自以为此招妙绝,那怀英与崔颢早就作古,难道还能掘地三尺将他们挖出来一问究竟不成?如此一来也可将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周大人此言差矣。”祈墨面色沉静,不疾不徐地说道,“怀英与崔颢两位大人虽已作古,但卷宗之上记录得一清二楚,周大人不会连这都想否认吧?”

周兴脸色一僵,他没想到祈墨会如此反驳他。他暗暗咬了咬牙,心中对这个拔不掉的祸根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祈大人,你休要血口喷人!”周兴强自镇定下来,厉声喝道,“当年的卷宗早已封存,你如何能得知其中的内容?”

“卷宗虽然封存,但只要圣上一声令下,将此卷宗呈上,让周大人看个清楚。”

此时已过惊蛰,早晨的空气仍有些薄凉,周兴额上却渗出一层薄汗来,让他不住抬袖揩拭。

当年太子李弘谋反案,朝堂与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之间多有争执,大理寺、刑部皆称收集上来的供证证明太子李弘是被人诬陷,但御史台却一口咬定证据不足,并将太子李弘定罪。

此案是否公正审判,周兴自然心中有数,如果再将卷宗翻出来,只怕是对他不利。

“不过是找个人罢了,何须大费周章去翻那卷宗。”来俊臣淡道。

“正是!”周兴听闻,如获至宝,“更何况卷宗也未记录有关李弘之子的事情!”

狄仁杰不屑地瞥了一眼周兴,开口道:“卷宗中的确未记录李弘之子,但据我所知,那孩子侥幸活了下来,并被人收养长大成人,此人为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收养李弘之子,兴许是因为李弘根本就是被冤枉的呢?”

来俊臣转身看着狄仁杰道:“哼,这番话说得就好像狄大人就是那收养遗孤之人似的。”

狄仁杰冷眼不语。

“当年的案子早已盖棺定论!狄大人这么说,岂不是在与朝廷监察部门唱反调?”

“来俊臣,你不要血口喷人!”裴行本厉声喝道,“狄大人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并没有否定当年的判决。对于任何事情,保持怀疑和探究的态度有何不对!”

“哼,我看狄大人是想要翻云覆雨,推翻当年的判决,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吧!”来俊臣冷笑道。

“我可真没想到啊,狄大人素来被百姓所称铁面判官,如今却在此案上如此犯糊涂。不过想来也是人之常情,溺水之人就是看见了一根稻草也是要拼命抓住的。”

“来俊臣,你不要太放肆了!”裴行本愤怒地说道,“狄大人为百姓伸张正义,为冤案平反昭雪,这是人所共知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那好,我倒要看看狄大人如何为这李弘之子翻案!”来俊臣冷笑道。

武曌眉心微动,她目光稳稳地看向来俊臣:“朕只想知道,那孩子现在何处?”

来俊臣转身鞠躬答道:“回禀圣上,那孩子不仅活得好好的,还长大成人,更是在入了这大周的朝堂!”

文武百官听闻,皆面面相觑,太子李弘之子就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为官?

“哦?竟有此事?”武曌的语气中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她锐利的目光在朝群臣之间扫视了一圈,似乎在寻找那个神秘的身影,“此人何在?”

来俊臣阴恻恻地一笑,他深知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筹码,“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目光饶有意味地看向庭场的主案,抬手一指“此人,就是现任大理寺卿——祈墨!”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再一次沸腾了起来。众人目光纷纷投向了主案上正襟危坐的祈墨。

祈墨目光并不回避来俊臣的指认,只是从容不迫地应到:“来俊臣,你有何证据?”

来俊臣哼笑一声,“祈墨,哦,不,我应该称呼你为李玄。你以为你的身份隐藏得很好吗?我早已查清你的底细。”

他走到杨俭面前,扬起一脚踢在其面门上,“还不快说!”

杨俭被这一脚踹得是鼻血直流,他抽了抽鼻子,目光中皆是无尽地绝望与痛苦道:“我……我说!太子李、李弘之子、有一次玩闹时不慎、慎被熨烫布匹的宫女烫伤,从此在左、左肩上留下了一道、道疤痕……”

来俊臣暗自得意,从袖中取出一卷供词,朗声道:“此乃当年绮云殿中小宦官的证词,上面记录了太子李弘之子被烫伤的经过,以及其左肩上的疤痕形状。而祈墨,你左肩上恰恰有这样一道疤痕。”

此言一出,群臣皆愕然,他们没有想到,一直被他们视为忠良的祈墨,竟然与太子李弘之子有如此深的渊源。

“一派胡言!”裴行本怒骂一声,“来俊臣,你空口无凭,仅凭一面之词就凭空捏造一个不存在的人,以此来定我的罪吗?”

“空口无凭?”来俊臣不屑地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空口无凭!”

他转身向武曌请奏道:“启禀圣上,请即刻验明祈墨之正身!”

武曌颔首道,“那就按照来俊臣的意思去办。”

来俊臣走到祈墨面前,冷冷地说道:“祈墨,你若不想身败名裂,就乖乖地配合吧。”

祈墨无视来俊臣得逞的目光中,从容地起身走出长案,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了玄青长袍,露出了月白内衬,他把系在腰间的玉带一松,左肩上的内衬一滑, 宽敞紧实的背部整个裸露了出来,那肌肤如同上好的美玉,在阳光之下熠熠泛着微光,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来俊臣得意洋洋地向他肩头扫过一眼,却倏然怔在原地——那左肩上光滑洁净,没有一丝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