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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我的厂花男友 > 第89章 草芊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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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也免了,人也近了,话也好听了,却原来心里打的是这般主意。

全怪自己这闷吞木讷的性儿,纵然心怀戒备,也总不愿将人往坏处想,方才竟还真有几分信了那些言辞。

高暧暗叹一声,只笑自己太过天真,其实早不该对这宫中的人心存有半分幻想。可对方毕竟是太后娘娘,名分上的母后,既然有心发难,自己根本无力阻止。

只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眼下的她再不是那个初入宫廷,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她很明白,直白的抗命只会适得其反,这个时候为己为人,更不能与这位太后娘娘龃龉反目。

她想了想,敛着声气试探道:“多谢母后关怀,只是我自幼便在庵堂长大,日子过得散漫,心早就淡了,也不懂什么礼数,此生只盼着一心向佛,不敢有婚嫁之念。”

这半真半假的辩解一出口,自家脸上便有些泛红,不由自主便想起徐少卿那俊美的面庞,清逸的身姿。

此生只盼着一心向佛?

若不是遇上他的话,或许真就是这样。

可现下不同了,她的心已许给了这个人,即使在佛祖和菩萨面前,也无法坦然而释。

顾太后却像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失笑道:“生得这般标志伶俐,怎的却总说些傻话?既然还俗,便是平常人,这修佛多半便是陶冶性子,端的看你如何为人处世,哀家也是自小向佛,念了一辈子经,不照样入宫为后,诞育两代帝王?这等人生大事哪有什么心淡不淡的,该嫁时自然要嫁。”

听她这么说,高暧也觉不好反驳,顿了顿,却又道:“母后说的是,可是……前番儿臣与崇国和亲不成,已然失了体面,若再行婚配,只怕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合吧。”

顾太后脸上微微一愣,那拈着盏盖拂弄的手也顿住了。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么,是崇国那边主动退婚,你又未曾嫁过去,这便算两清了。再者,幸而此事也只是两国先起了个意头,并没公告天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闲言闲语,哀家替你遮掩着,不必担心。”

她说着,转过头叫了声:“焦掌印,你说如何?”

焦芳起身拱了拱手:“此乃天家家事,老奴怎敢多言。”

“哎,让你说便说,不用顾忌。”顾太后挑唇笑着,手拈盏盖又开始轻刮起来。

“是。”

焦芳应了一声,仍旧躬着身子道:“公主已过婚龄,太后娘娘此举正是慈母之念,人之常情。婚配之后,公主有了夫婿,尽享夫妻之爱,太后娘娘和陛下这里也了却一桩心事,依老奴看,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随即话锋一转:“但公主成婚乃是大事,这择选驸马还须谨慎,不可一蹴而就,操之过急……”

他话未说完,便见顾太后微微皱起了眉头:“云和过了年都已十八了,如何还能不急?早一些让她有个好归宿,哀家这做母后的才能安下心来。”

焦芳干着嗓子笑了笑:“太后娘娘莫急,老奴方才说不可操之过急,自然也不能这般拖下去,当尽快着手预备着,为公主选定一门好婚事,方显太后娘娘与陛下之德。”

“这才是正话。”顾太后点头一笑:“焦掌印,这历来宫中大婚之事都由你们司礼监经手,这次当然也是责无旁贷,焦掌印老成持重,历侍三朝,哀家看,这择选驸马的重任就交由你了,尽快拟个名单上来,让哀家和陛下过目。”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间便将事情定下了。

高暧在旁听着,那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咽不下,难受得双手直抖,幸而掩在袖管里,别人也瞧不见。

原来做做表面文章,也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让她嫁人?

到这时该如何回答,哪怕只是违心的应了,也觉得万分对不起徐少卿,仿佛自己真的食言变心,欺骗了他似的。

现在怎么办?不顾一切的抗争么?

为了徐少卿,她可以豁出性命,抗命不遵又算得了什么?

可结果会怎样?他和她的约定又将如何?

一念及此,那刚刚鼓起的勇气便又颓然而落了。

然而顾太后像是根本没打算要她点头答应,转过来道:“此事便这么定了,回头哀家亲自与昶儿说,你且回去吧,待过几日拟好了名单,再召你揽细看哪个中意。”

高暧知道此刻已没什么好说,也只有先回去再做计较,可现下见不着他的面,这种事又能与谁说?

三哥么?除了徐少卿之外,他是唯一真心待己,又可以依靠的人,若他愿意说话,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可他最是孝顺,应当不会轻易拂亲生母亲的意,再加上这择婿婚配本就是件正紧事,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对。

她六神无主,心头发沉,不觉眼前又有些茫然了。

当下跪地行了大礼拜辞,却退几步,转身刚要离去,就见那珠帘外黄影一闪,有人急匆匆地迎面闯了进来。

她低呼一声,退开两步,抬眼就见一身赭黄十二章龙袍的高昶站在面前,目光也正向自己瞧过来,神色中满是忧急。

“臣妹见过陛下。”高暧不料他竟会突然过来,赶忙行礼参拜。

却听里面顾太后叫道:“昶儿怎的这时来了,也不叫人通报一声。”但语声惊喜,疏无责备之意。

“回母后,儿臣惦记着今早拜见来得迟了,便想再来多陪侍片刻,也好让母后欢喜,便没让人通报,请母后恕罪。”

“这傻孩子,母后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这不是怕你政事繁忙,又要早晚到我这里,累坏了身子么,来,快来!”

高昶却没立刻过去,回头先将高暧扶起来,细细打量,见她勉力掩饰,但仍能瞧出那目光中的沉郁,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自己得了信便赶来,还是晚到了一步。

他双眉不禁蹙了起来,当下干咳了一声,暗中在她肩上轻拍了拍,温言道:“皇妹不须多礼,回宫歇息去吧。”

高暧回望着他,只觉那眼中充满了关爱与温情,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暖意。忽然想,莫非他是特地为自己来的?

这却有点万万不敢相信,可那拧结的眉头和关切的神情却又似乎昭示了什么,至少他心中明白自己方才受了委屈,这便够了。

她淡淡一笑,又行了个礼,便却身离去。

高昶又多看了两眼,这才换了副笑颜,来到软榻边,挨着顾太后坐了。

“老奴拜见陛下。”焦芳一直站在旁边,这时赶忙上前跪拜。

其实高昶刚进来便瞧见了他,这时也只瞥了一眼,淡然道:“焦卿请起。”

顾太后看在眼中,微微皱了皱眉:“昶儿,焦掌印在内廷服侍三代帝王,历经几十年,你儿时也多承他照顾,连你父皇都对他礼敬有加,你如今虽已做了皇上,可也不该忘了,总该回个礼才是。”

焦芳伏在地上,干枯的脸上肌肉一抽,朗声道:“太后娘娘言重了,老奴身为天家奴婢,服侍君王乃是天经地义,哪敢称什么功劳?这君臣之礼更是万万悖乱不得,怎能让陛下回礼。”

高昶点头一笑:“焦卿不愧是三朝老臣,识得大体,这话也说得透彻,君臣纲常,自古皆然,哪有以君拜臣的道理?母后说是不是?”

顾太后眨眨眼,一时无言反驳,只好叹道:“你这孩子,好,好,便随你,不回礼就不回礼吧。”

高昶呵了一声,让焦芳起身,便拉着顾太后的手问:“母后今早说昨夜睡得不好,如何不歇息,却要在这里劳神?”

“嗨,也就是昨晚多吃了些点心,胀了肚肠,后半夜也就好了,哪值得大惊小怪。”

“这话差了,母后乃是我大夏的国母太后,身子康健乃是大事,儿臣时时刻刻记挂着,若母后身子有恙,儿臣在朝中也安不下心来,势必影响国政,是也不是?”

顾太后听他说得入情入理,不禁感怀道:“难得昶儿你一片孝心,母后又怎会不懂这个道理,定然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不叫你挂心,误了国事。”

高昶唇角一偏,佯做不悦道:“母后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召焦卿和云和来?就算有要紧事,只管吩咐儿臣去做便是,这人来人往的,岂不将大好的休养时辰都耽搁了。”

“你这孩子,竟也学会编排起母后来了。”

顾太后在他手背上轻打了一下,脸上却满是笑意,跟着道:“你如今是皇上,朝堂上的事千头万绪的,哪有闲暇管后宫内苑这边,有些事情母后替你张罗着办,也就是了。我的身子自个儿心里有数,你莫要担心。”

“后宫?后宫有何事?儿臣既然来了,母后不妨直言,让儿臣也听也听。”高昶装作不解地问。

顾太后看着他,微一皱眉:“还问,不就是你婚事么?眼看过年都二十四了,咱们皇家哪有拖到这岁数还不大婚的,再说你现在已登基为君,后宫关系国朝气运,就算母后不急,满朝文武可都不肯罢休了。”

“儿臣刚刚登基,正欲整顿朝纲,清除积弊,大婚的事晚两年也不迟,儿臣身子这般健朗,母后还怕抱不上皇孙么?”

“你这孩子,好好的说正经事,怎的却又说笑?这事母后可不能依着你,这眼看转年便要改元,好歹这两个月就得定下来,到时改元大婚,普天同庆,母后也好放心了。”

高昶见她越说越是兴奋,便干咳一声,含混着应道:“好歹是儿臣的终身大事,岂能这般操切?若选了不中意的,又让她位居中宫,儿臣固然心中不喜,母后见了定然也是日日忧心,所以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顾太后有些怫然怨道:“又是这番话,从长计议,从长计议,算上这些年来的书信,母后都不知跟你提了多少次,也没见你计议出个什么来。前番母后与你选的那个淳安县君,人品样貌都好,你却偏说不喜欢,也不知究竟中意哪样的。”

“这男女之间自来都讲个一见倾心,只管看得中意了便好,哪有凭空说什么哪样喜欢,哪样不喜欢,其实儿臣心中已有了人选……”

顾太后闻言一喜,不待他说完,便抢问:“你为何不早说?是哪家的千金?品貌如何?”

高昶笑了笑:“儿臣看中的,自然是上上之选,只是现下还不好说。”

“这有何不好说?莫非……是你在外遇到的民家姑娘?这可……”

“呵,儿臣怎会中意民女,母后放心,过些时日,儿臣自会带她来,让母后过目。”

高昶说着话锋一转:“这半天说的都是儿臣的事,却与皇妹何干,母后宣她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