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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谢氏感觉到下腹部有一股热流涌出来,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只见下面涌出来的鲜血把她浅色的裙摆都染刺目的红色,她顿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大太太晕过去啦!”

“哎呀,大太太流产啦!”

不知道谁一声惊叫,整个福安堂都跟着乱了起来,老太太谢氏在屋内听到外面院子里的动静也是一惊,连忙叫了王妈妈出去看。

王妈妈飞快跑到院子里,见到身下趟着一滩血的大太太谢氏,人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一张脸白得像一张纸一样骇人,双目紧闭,血色全无,王妈妈一看这样子就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指挥周围的人帮忙,“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救人啊!”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把大太太谢氏抬到隔壁厢房里去,王妈妈也是急得不行,又吩咐下面的婆子道:“赶快去请大夫啊!”

那婆子立在原地没有动,王妈妈回头看到她,板着脸斥道:“怎么还不去?”

那婆子为难地道:“王妈妈,出不去啊,外面有官兵把守,不让出去啊!”

王妈妈也是急糊涂了,这才想起来姚家现在正被官兵围着,根本出不去的事实,她转身往外走,“我去找老太太想办法,你们好生照看着大太太。”

于是,王妈妈去了正屋里向老太太谢氏禀告大太太谢氏的情况,“大太太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眼看着那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需要马上请大夫来,不然大人都会有危险,只是如今府里被官兵围了起来,出也出不去,老太太你看这如何是好?”

老太太谢氏听了这情况危急心里也开始担忧起来,她本来只是想要教训大太太谢氏一顿,收拾收拾一下她,让她长一长记性,别老是因为她连累到姚家和大老爷姚启辉。谁知道这大太太谢氏会这么娇弱,那肚子十几年都没个动静,都以为她不能生了,哪知道就这么一下子,那孩子就这么流产了。她的孙子啊她的孙子,怎么就那么可怜啊,不想这个还好,一想起来老太太谢氏真是又恨又气,一拍桌子道:“她怎么就那么蠢,连自己有了都不知道,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是要气死我啊!”

“老太太,你先别急着动怒,还是先想想法子,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不然……人就没了。”王妈妈蹙着眉头劝说道。

现在确实是救人要紧,那些账以后还可以慢慢算,老太太谢氏这才收了些心里的火气,向王妈妈寻求意见道:“要不你拿些银子过去,好好儿跟守门的官爷说说,看能不能求他给请个大夫来?”

王妈妈也都是听命行事,除了这样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脸色沉重地道:“那奴婢就去试试。”

老太太谢氏便让王妈妈去取了一百两银子,用红布包了匆匆忙忙赶到大门口。王妈妈在门内让人把门打开,里面开门的时候传出来一些动静,外面看守的官兵立马就发现了。

大门刚打开一条缝,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架到了王妈妈的脖子上,王妈妈吓得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忙不迭地把银子捧出来,口口声声请求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我家大太太出了事,流产了,需要请大夫,奴婢才出来相求的,还请官爷高抬贵手,让奴婢去给大太太请个大夫。这些银子请你们拿去请大家喝茶,也算是姚家的一点儿小心意。”

“不行。”举着刀的官兵冷冰冰地道,丝毫不肯通融,连她手上捧着的银子也没有多看一眼。

“官爷,官爷,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我家大太太真的流产了,流了好多血,需要请大夫,再晚就来不及了啊!”王妈妈说得是真情实感,眼泪哗哗往下流,一是怕的,二是真的担心大太太会这么流产死了。

只是不管王妈妈怎么求,那官兵依旧板着脸,木然地站在那里,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刀子,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字也不吭,就跟一个冷血无情的木头桩子一样,丝毫人情味也没有。

就在王妈妈哭也哭了,求也求也,几乎无计可施的时候,终于有一个领头的人走了过来,那人身材魁梧高大,身上穿着银色铠甲,走起路来气势凛然,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跟普通的官兵不同。王妈妈灵机一动,赶紧向他求情,“将军,将军,我家大太太流产了,此刻危在旦夕,还请你允许我去给我家大太太请个大夫,人命关天啊!”

来人是五皇子陆瑾明十分信任的一个副将,两人私交颇好,他被陆瑾明分派来看守姚家的时候,陆瑾明曾对他多有言语吩咐,他知道陆瑾明对姚家颇为看重,此刻听说姚家大太太出了事需要请大夫,也就给了方便,没有再继续阻拦,立马叫了一个官兵赶紧去请大夫来。

终于可以请大夫来了,大太太谢氏终于能有救了,王妈妈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将事先封好的银子往前送过去,“多谢将军相助,这些银子您拿着请大家喝茶吧,大家也都辛苦了。”

瞟了一眼王妈妈手上的银子,那副将没有多说什么,对身旁的小兵使了个眼色,“拿去请兄弟们喝茶!”那小兵立刻笑起来,喜滋滋地上前接过银子,随手就塞进了衣服里,满脸欢喜地跑去请大夫去了。

没过多久,大夫就请来了,王妈妈赶紧领着大夫进了府里去给大太太谢氏看诊。

大夫进去厢房里查看,又吩咐了下人烧热水,王妈妈焦急地等在外面,伴随着大太太谢氏一声紧接着一声的哀嚎声,就看到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里面端出来,如此经过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屋里的动静才渐渐停歇。王妈妈要进去看,正好撞见大夫从里间走出来。

“大夫,现在怎么样了?”王妈妈连忙问。

大夫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孩子没保住,大人也伤了根本,以后……哎,好生调理着吧!”

虽然大夫没有把话说完,但王妈妈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说大太太谢氏的身子因为流产伤到了根本,以后能不能好起来都不一定,只能好生调理着,自求多福了。

王妈妈同情地叹息一声,“那请大夫给开药方吧。”

大夫便去开方子,王妈妈进去看大太太谢氏,只见大太太谢氏苍白着脸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她的额头上还缠着绷带,绷带的颜色都比她的脸色好看一些,她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没有了半分生气。

这样子不行,王妈妈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大太太要保重身子才是。”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大太太谢氏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手搭在平坦的腹部上,伤痛从那里开始蔓延,如狂风暴雨一样席卷了她的整个身心,她期待了十几年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忍不住痛哭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染湿了枕巾。

……

消息传到锦绣小筑的时候,姚锦绣正在练字,听到珍珠的汇报,手中拿着的狼毫笔啪嗒一声落了下去。她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以姚锦绣对大太太谢氏的了解,她知道大太太谢氏一直都在努力想要再给大老爷姚启辉生个孩子,因为她只生了姚锦慧一个女儿,女儿始终要嫁出去,她怕老了没有依靠,她就很想要再生一个儿子,以巩固她在姚家的地位,以后也不用担心姚家的财产都分到姚锦睿的手中。

这十几年来大太太谢氏没少吃药看大夫,只是一直不见起色,就以为真的不能生了,谁知道会在这种时候怀了孕,又被老太太谢氏给作没了。闹出这样的悲剧,怪也只能怪她们自己,谁叫她们两个都是思想奇葩一天到晚到处作的蛇精病!以前大太太谢氏害得林姨娘没有了孩子,现在她自己也没了孩子,这也算是孽力回馈吧!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老天爷都看着的,不会饶了谁。这事果然应了那句话:天理恢恢,报应不爽!

珍珠过来把笔墨纸砚收起来,询问姚锦绣道:“三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大太太?”

姚锦绣默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她不会想在这个时候见到我。”

“那要送东西过去吗?”珍珠问。

姚锦绣道:“我明天再过去,你和翡翠商量着准备些合适的东西。”

“好。”珍珠答应一声下去找翡翠商量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姚锦绣一个人,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心想着这一场风波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姚家现在有侍卫看守,不能进也不能出,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大老爷姚启辉被关在衙门里,已经好多天都没有任何消息。老太太谢氏和大太太谢氏又闹成这样。二太太曾氏倒是趁机获得了不少好处。现在这种危机重重的时刻,姚家情况真是危如累卵,随时都可能倒下来。也不知道这一场暴风雨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然而,事情并没有很快过去,反而又发生了一见很严重的事情,那就是老太太谢氏中风了。

听说是老太太谢氏半夜里起来更衣,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撞到了头部,然后就倒在地上没能爬起来,等到值夜的婆子发现的时候,老太太谢氏躺在地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吓得王妈妈又赶紧拿了银子出去求看守的官兵帮忙请大夫。因为有了前一次的通融,官兵倒是没有过多阻拦,很快就请了大夫过来。然而毕竟发现得太晚了,老太太谢氏虽然救了过来,却还是中了风。从此之后只是一直这样躺在床上,除了一只手能动以外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吃喝拉撒都必须要人伺候,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了,只能无助地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一张嘴口水就从嘴角流出来,看起来十分可怜。

姚锦绣还是去福安堂看了老太太谢氏,老太太谢氏躺在床上,见到她对她发出唔唔唔的声音,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因为口齿不清,姚锦绣根本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但还是耐心地陪着她坐了两刻钟才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姚锦绣转去主院看望大太太谢氏,但是大太太谢氏身边的管事妈妈出来说,大太太谢氏的身子不好要休息,谁都不想见,就让姚锦绣回去。

姚锦绣也没有坚持,从主院出来就回去了锦绣小筑。

傍晚上晚膳的时候,姚锦绣听到珍珠在跟翡翠嘀嘀咕咕地抱怨,“真是太过分了,大厨房的婆子居然跟我说晚膳没有鸡肉,可我明明看到五小姐身边的丫鬟端了一锅上好的鸡汤回去。以前大太太管家的时候,虽然对四小姐例外了些,但也没有这样苛待三小姐的,你看这都给我们分了些什么?真是太气人了!”

翡翠安抚她道:“你快别说了,让三小姐听到了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现在二太太管着家,外面又有官兵看守,每日能送进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也只能先将就着些。”

珍珠十分气不过,“将就!她怎么不让她女儿去将就!唔……”

翡翠一把捂住了珍珠的嘴,朝屋外看了一眼,小声跟珍珠道:“你快别说了,小心给三小姐招祸!”

姚锦绣听到外间的动静,撩开帘子走出去,看到两个姑娘脸色都不好,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珍珠低着头道:“就是大厨房的婆子说,晚膳的菜不够,只剩下这些了。”

姚锦绣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一荤一素一汤,虽不如往日的菜色好,但还能将就,要知道她以前高中大学可是总共吃了八年食堂的饭菜,也不是吃不下去,就走过去坐下拿起碗筷道:“现在是特殊情况,不用讲究那么多,将就着用吧。”

虽然姚家的日子是将就着过,但官兵依旧一日日地看守在姚府外面,姚锦绣对外面的情况是一无所知。

就这样过了足足快一个月时间,把守在门外的官兵终于在一天的清晨撤走了,外面的消息也终于传进了姚府。

历经数个月的盐运案终于有了结果,涉及此案的官员众多,大大小小有上百人,其中两淮盐运司同知严大人、两淮盐运司副使谢宽、户部侍郎、户部尚书等十几位官员被判了斩立决,另外还有数十人被判了流放,其中大太太谢氏的大哥和二哥就被判了流放三千里,此外还有数十名官员被贬的贬,惩的惩,一时间朝局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