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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之下,叶凌月竟然回到了昔日的凤府。

“凌月,我听说你被封为了女领主,还想找个机会去看看你。说来也巧了,这阵子,流云表姐也在府里,我们姐妹几人也好久没见了,这次我可绝不放你走。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我听说凤家主也和你在一起,怎么不见他?”

叶银霜满脸的欢喜,叶凌月看她的模样,想来凤莘的死,叶家的人还不知道。

她牵强地笑了笑,搪塞了几句,叶银霜也就没有再多问。

身旁,大黄也围着叶凌月不停地摇尾巴。

小吱哟像当年一样,站在了大黄的头上,一副指点江山的老大样。

小吱哟见了大黄,立马玩成了一团,那叫一个哥俩好啊,看得小乌丫都要嫉妒了。

叶银霜迎了叶凌月进府,她一路上,叨叨絮絮的告诉叶凌月,叶家搬迁到了夏都后,很得夏帝的宠信。

北青政变后,凤府迁出北青,凤府在各国的不少别院,也纷纷出售。

夏帝就命人买下了凤府的别院,赐给了叶家。

如今叶家本家的一干人等,都住在凤府。

叶凌月来过凤府几次,对凤府的摆设很是清楚,叶家搬迁进来后,没有做什么大幅度的改建。

只是叶家主叶孤搬入凤府后,还买下了旁边的几座民宅,扩建为了练武场和炼铁坊,以供叶家子弟日常修炼之用。

“爷爷,大伯、爹,你们看谁回来了?”

叶银霜一进入府邸,就大着嗓门嚷嚷了起来。

叶家如今在夏都也算是望族,不过叶银霜还是和当年在秋枫镇时一样,性子直爽。

叶凌月被她的热情感染了,眉宇间的愁色,稍淡了些。

除了还在炼铁坊的四舅,叶孤等人闻讯都走了出来。

看到了叶凌月时,叶孤满脸的皱纹都笑得挤成了一团,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

“月儿,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先派人通知外公和你舅舅几人,好让人去接你。”叶孤只有叶凌月这么一个外孙女,年幼时对她怠慢了,自打叶凌月恢复清醒后,叶孤对叶凌月可算是百般疼爱。

叶凌月是几个舅舅也走上前来,一阵嘘寒问暖。

“外公,大舅、二舅,我只是来夏都办些事,事出突然,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叶凌月被众人团团围住,个个都把她当大熊猫似的,嘘寒问暖,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本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阵子,因为凤莘的死,性情更加清冷了些。

离开叶凰玉等人,也是不想在一干人的关切下,每日过得不自在。

好在叶家的人,并不知道凤莘的事,每个人眼中,看到了叶凌月时,也都只有欢喜,没有悲悯,这反倒叶凌月心中,更舒服一些。

“你这孩子,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不适应领地那边的饮食,也是,那种蛮夷之地,怎么比得上物产丰富的夏都,来人啊,准备几桌酒菜,替小小姐接风洗尘。说起来,也快过年了,你干脆办完事后,也别走了,就在夏都过完年。你娘也是的,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舍得让你东奔西跑。”叶孤皱了皱眉,嘟嚷着,暗想着,这阵子趁着外孙女儿在夏都,一定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才能放人。

被叶孤一提醒,叶凌月才回过神,想起了这会儿已经是临近年关了,难怪夏都内外都洋溢着年底喜庆的气息。

当晚,叶府上下设宴,在叶孤的软磨硬泡之下,叶凌月吃撑了,才返回了住处。

小乌丫和小吱哟更糟,一人一兽趁着叶凌月不注意,偷喝了叶孤私人珍藏的几坛子酒,这会儿醉的一塌糊涂,连呼出来的气都满是酒气。

叶凌月无奈之下,只能是命着下人,将它们一并送到了自己的住处。

叶府如今负责内务的,是叶凌月的二舅叶凰树。

叶凰树也是个心细的,他送着叶凌月回去,告诉叶凌月,年前叶家搬到叶府时,叶孤就命人单独辟了个院落,留叶凰玉和叶凌月母女俩。

只可惜,叶凰玉再嫁后,就随夫镇守边关去了,叶凌月又被封为女领主,院落就一直空了下来。

今日叶凌月才回府,叶凰树就命人重新收拾了一遍。

叶凌月进入院落时,不由一怔。

这间院落……

“没错,这间院落是当年凤家主住过的院落。”叶凰树没有发现叶凌月脸上的异色,命人将醉气熏天的小吱哟和小乌丫都送了进去,安置在各自的房中。

“二舅,谢谢您,这些年,一直这么关照我们母女俩。”叶凌月的声音,微微发颤。

“傻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早些休息吧。我知你喜欢清静,这附近的仆从都撤了,你若是要人,只需要在院落外喊一声,自会有人来服侍。”叶凰树笑了笑,就兀自离开了。

叶凰玉母女俩常年不在夏都,母女俩的老仆刘妈也年龄大了,整个院落,如今安安静静,陪伴叶凌月的只有挂在了回廊里的几盏灯笼。

叶凌月循着记忆,走到了院落的卧室处,手轻轻一推,屋子里温暖的灯光,照在了她的身上。

熟悉的床榻、熟悉的摆设,这间原本属于凤莘的卧室,没有一丝变化。

就连屋子里用的熏香,也是凤莘以前管用的檀香。

叶凌月甚至能清楚地记得,当初她第一次到凤府来替凤莘治病时,凤莘就躺在了不远处的那张床榻上。

唯一有变化的是床榻上的被褥,换成了鹅黄色。

鼻子一阵发酸,叶凌月轻轻抚过了屋内的物什。

物依旧,人已非。

外面传来一阵梆子的声音,叶凌月这才知道,已经入了三更。

叶凌月叹了一声,心情说不出的复杂,随手拂灭了灯,合衣躺在了榻上。

自从凤莘死后,她已经多日未曾好好入睡,这一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在了凤莘的卧室里,还是因为在家宴上喝了些酒,她只觉得眼皮子一阵发沉,三更过后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屋外,晚风吹拂,叶凌月睡得正酣,这时,她手上的黑色鼎印,猛地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