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察觉到顾长笙的时候，那人已在门外听了半晌。
顾长笙眼睁睁看着顾长歌拾起一粒石子朝自己飞来，躲闪不及，一个跟头飞出甩开未关严实的门，栽到了地上。
“我当是谁呢，这好好的人不做学那蟑虫鼠蚁钻门洞，我这青梨园不是好端端的有大门嘛，怎么长姐不懂礼仪之道。要不要妹妹教教长姐。”
顾长笙一身狼狈脸朝下匍匐在地，脸上带着恨意。
长歌怪自己功力尚浅，来人这么半天才发现，收了身上的劲，冷冷瞪着她。
“顾长歌！你躲在这院子里不好好学习规矩，原来是躲起来练这些歪门邪道的！”
顾长歌不愿搭理她，顾长笙只身前来，不知揣的什么心思，看见她的脸就没好气。挥手遣了飞梦去，让这娇小姐起来。
大小姐脾气上身，顾长笙一把将飞梦推开，手劲之大，使上了全力。
“没用的狗东西，离我远点！”
“哎哟！”飞梦一个踉跄跌坐在离婚顾长笙不远的地方。
顾长歌容不得自己的人被欺辱，快步走过来，把飞梦扶起来。惯不了这小姐，冷冰冰的眼刀在顾长笙身上投下。
“顾长笙！我告诉你！在我青梨园，除了我谁也没资格欺负我的人。你最好嘴里和手上都放尊重点，不然你下次来可不是摔个狗吃屎那么简单！”
顾长歌的眼神里是浓烈的杀意，和那年轻的眸子不符。顾长笙有点害怕，半撑着让自己爬起来一点，对上眼顾长歌的气势让她败下阵来。
顾长笙总是不知分寸，张扬跋扈学着她那母亲，上一世就因这嚣张气焰被她打压了许多回。后来自己慢慢爬上凤位，只恨自己念在她年幼貌美，没有狠心把她同高牡荷一样处死。最后也就是这样一副尊容，一步步将自己的玉锦拖拽入地狱，带给自己痛不欲生的折磨。
长歌让飞梦去里屋，自己半蹲下身子，挑起顾长笙的下巴，峨眉细叶，这般姣好的模样，背后藏着数不尽的诡计。
她手上用劲，姿势改换为捏紧她的下巴。
“怎么，什么时候强身健体的功夫在你眼里倒成了旁门左道。得像你这样，把讨人嫌写在脸上才算是你口里的光明磊落吗？”
顾长笙本能的挣扎要躲开这禁锢，奈何顾长歌近日来的功夫没有白练，手劲牵制着她的头颅无法动弹。眼色中透着能把她捏死的想法，顾长笙的声线开始在恐惧中颤抖。
“你……你别太放肆，在顾府你不过也就是个永无出人头地的庶出罢了，……老太太看重你又如何，野鸡就是野鸡，再怎么扑腾也追不上凤凰的脚步！”
顾长歌在她的语气里，眯起双眼，这人实在是不识抬举，嘴上没毛欠的可以。她猛地松掉手，把顾长笙的脑袋一别，震得她生疼。
“野鸡是比不了凤凰，可谁是野鸡谁是凤凰，也要你看得清才是！”
顾长笙牙咬的“咯吱”响，把脑袋正回来，顾长歌已经立起身高高在上凝视她，她分明在她脸上看到了不可一世的骄傲。
那是天生的高人一等的气场，瞪着顾长笙让她喉咙哽咽。
“飞梦，琳琅。扶大小姐起来，送客！”
语气冷冰冰，没有任何感情。
“是！”飞梦和琳琅跑出来，向着地上的顾长笙伸手。
“哼！”顾长笙心中郁闷，此时的窘迫不得不低头，冷哼一气借着俩人得手站起来，和顾长歌互瞪一眼后理理狼狈的身体离开了。
琳琅和飞梦前去关上门，飞梦崇拜的靠过来。
“小姐，你可真威武啊。”眼睛里的小星星就差没闪出来了，顾长歌的气场压的她和琳琅都不敢细看。
“是啊，几句话说得大小姐面红耳赤的。不过，小姐，你不怕大小姐回去告状找你麻烦啊。看她的气焰，巴不得把我们都吃了似的。”
琳琅边说着边替顾长歌披上一件外衣，刚才为了方便脱衣练武，一身汗也出了，现在微风四起掩上件避风的衣物也是怕着了凉。
长歌拍拍搭在自己肩头的小手，让她无需担心。这顾长歌来偷看，多半是以为楚素在这儿。
若是楚素出手，恐不是摔跤那么简单。木川旗教她的把式都是有用武之地的，只是自己资历浅，短短数日也没个手准。
“顾长笙虽然愚笨，可这点数她还是有的。现在老太太偏向于我，只当她满口胡说胡乱找茬就是。”
顾长笙逃跑的速度，确实让顾长歌意外。原以为她还得与自己争论一番，没想到几个眼神就让她退缩了。
不去理睬，只觉得自己要更加勤练起来。
“不过小姐，你这几天练的都是什么功夫啊。从外面回来，像是变了个人，这瞌睡也不打了，面色红润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飞梦打趣着，她和琳琅都好久没把屋里的椅子搬出来了。
“怎么，我不睡觉倒成了你们俩小丫头的话柄啦。”
“嘻嘻，看着小姐一日一日好起来，咱们可高兴了。”飞梦笑着，甜甜的酒窝也浮在脸颊。
顾长歌也笑，这个鬼丫头。
她将衣服在琳琅的施展下重新穿好，现在体内的醉娆坠已经在被慢慢挥发散掉，木川旗给她吃的药也在让自己恢复，近日练的让自己越来越精神，倒是不再日日嗜睡。她顺势坐到院里的石凳上，休息起来。
待顾长歌休息好，飞梦已经从一旁端出晾了半天的凉茶。
“小姐，这是太太特意冲的，说给你祛祛体内的热气，这大热的天儿别燥了身子。”
顾长歌看向里屋，母亲日日在房内诵经。不参与世俗，却不忘了照顾自己。顾长笙来这么一闹，她倒是心里敞亮得多。
野鸡还是凤凰？不如日后且见分晓吧。
踏上一条势必追溯鸿志的路，她顾长歌当是荆棘万千也不言败，饮下凉茶心中躁郁退散少许，比之前清净得多。
一掌挥出，也是带着强势的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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