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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渝函对自己的定位向来十分准确: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太子爷。

从小到大,一点也不夸张地说他几乎是在万千宠爱的包围下长大的,想要的东西只要张口就会有人办到。八岁之前,他还是一直都很满意这种状态的,所有人都跟他关系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就会送到他这里来。

直到慢慢长大,眼睛里见识到的事物多了之后,成渝函终于恍然大悟,所谓的关系好其实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而已。

跟他做朋友的司机家小孩是为了让他在爸爸面前说好话,然后调去福利更好,工作也更轻松的职位。学校的老师经常对他多加关照,是为了能通过他跟他父亲说上话。

成渝函一开始其实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别人,可越发相信就越发失望,最后的最后也只能证明接近他的人谁不是有所图谋?

不久之后,司机最后因为犯了错被开除,成渝函便再也没见过从前一有时间就粘着他的司机儿子。而老师最后成功搭上了他的父亲成了众多情人中的一位,偶然一次他还在父亲的卧室看见过她。化着精致浓烈的妆容,穿着紧身长裙,跟在学校里的时候判若两人。

她在看见成渝函时眼底只短暂闪过一丝慌张,随即拨弄了一下垂在肩上的卷发,笑着同他打招呼。

成渝函垂在身侧的手毫无察觉地捏紧,胃里翻涌的感觉席卷而来,女人猩红的唇妖媚的笑跟在学校带着他们唱歌时笑意温暖的面孔逐渐重叠在一起,空气里甚至还有没来得及散去的隐隐腥味。

想到这里成渝函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弓着腰死死摁住胃部,死死咬住牙关最后冲向了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

从来没有那么一刻,会比此时此刻更加让他觉得恶心到难以忍受。可这一切看起来荒诞不已却又再寻常不过,他甚至没有任何要求他们的立场。

他的人生是由他们所赋予的,即使这段婚姻并没有任何爱情,可他过着比所有人都要好的生活,他还想要什么呢?

成渝函的父母本就是商业联姻,这段婚姻对谁都不具有约束性,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将两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所以成渝函的父母俩在不危害到公司利益的前提下,丝毫不会对对方的外遇行为有任何的异议。

经过那次之后成渝函的父亲就不再把人给带到家里来,只是之前的几次三番下来,成渝函早就对这些事情免疫了,索性趁着这个机会提出自己要去国外留学的事情。

他的提议得到了同意,留学事宜很快被安排妥当,那时候的成渝函刚满十岁,对于别离却显得格外的平静。

之后的十余年学生生涯成渝函都是在美国度过的,出于他的父母想要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维持家庭和睦的假象,他还是被要求必须在每年的假期回家一趟。

对于那时候的成渝函而言,日子好像也就是这么重复的一天一天过下去,没有什么特别的。

回家之后他成了所有人眼中希望看到的乖巧模样,同隔壁与父亲生意有往来的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交好。两家那时候还是势均力敌的状态,自然也不存在之前那种令他恶心的讨好。

只是那个十分聪明的叫做贺岑孩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并且毫不犹豫地戳破。

那时候面容还很青涩但是却已经相当拔群的贺岑抱着胳膊笑看着他,“你很讨厌我吧?所以为什么还要装作很喜欢跟我待在一起的样子,我不喜欢勉强别人所以你大可不必这样子,我也布湖在你父母面前告状之类的。或者……其实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想了很久,成渝函问:“你想你的母亲吗?”

那时候贺岑的母亲刚离世不久,贺家两父子沉浸在悲痛之中许久才算慢慢走出来。而成渝函向来最擅长这种事情,若无其事地拿刀子刺中人最柔软而脆弱的那一处。

果不其然,贺岑的脸色僵住了一瞬,勉强地笑了笑却还是点点头。

成渝函摇摇头,“可是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讨厌我的父母,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出生在这个家庭。”他顿了一下,“可事实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两个带着不同伤口的孩子在那一天聊了很多,自然而然也成了朋友。自那之后成渝函一旦回国便会抽看去看贺岑。平日里也经常会跟贺岑联系,跟他讲自己在学校的事情。

毕竟,贺岑早已经成为了他唯一的倾诉对象,只有在他面前他才可以不用戴上厚重的假面,活得轻松一些。

直到在贺家公司出事前夕,成渝函无意间撞破了贺锦荣和吕珍的事情。被掩藏多年嫉妒情绪在这一个瞬间疯长,他想过把事情直接告诉贺岑,可是回过神来却觉得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一念之差,等他因为联系不上贺岑从国外回来的时候贺家的危机早已经解除,贺岑跟一个追了他很久的男孩在一起了。

成渝函之前从没有想过,贺岑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男人的……可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能再厚着脸皮回到他身边呢?如果不是他隐瞒了事实,贺岑也许不会为了公司而做到这个地步。

是他亲手,将这些年来唯一一个靠近他的人给推开的。

自那之后成渝函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机缘巧合之下进了演艺圈,这才慢慢喜欢上在镜头前戴上面具的生活。

他想总归是要戴着面具或者,如果能出现在聚光灯下面的话,至少可以不用那么孤单吧?

成渝函没想到会在那样的情况再见到那个男孩,关于贺岑与他的传言他也刻意打听了不少,而几年过去那个男孩还是一如他最初见到他那样,纯粹而干净,直率而又坦荡。

几乎是某个瞬间,成渝函释然了,他于贺岑的感情感激与依赖占绝大多数,否则他当初也不会隐瞒自己的发现。现在看到他过得很好,他想他或许可以放下一切,开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