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的路痴症状总算是没能发作，在街上逐渐热闹起来之后成功到达了目的地。
醉红楼。
在后面慢悠悠晃着的陆白正消食也没看路，见人要走了下意识就要跟着段以进去。两人行至门口，这新颖的组合很快就吸引来了一众目光。见过带着兄弟来青楼的，还真没见过带着小孩儿来的。
段以后知后觉干咳了一下，连忙拿扇子挡在他身前，“诶诶诶，你干嘛呢？”
陆白不解地望着他，“今早出府的时候，不是你说的不能让你单独一个人嘛，我……”
脂粉香气和宛若莺啼的调笑声从身前的楼阁里传出来，陆白下意识回过头去看便瞧见一个衣裳半褪的姑娘朝着这边不住张望，一张粉嫩的小脸顿时涨红起来，于是狠狠瞪了段以一眼，“你这人怎么能带小孩来这里？”
“小屁孩真没礼貌。”段以撇了撇嘴拿折扇在他头顶敲了一扇，一脸兴味盎然地望着后方楼阁，顺道还跟一个正在跟他挥手帕的姑娘飞了个吻，随即语重心长地望向陆白，“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少爷是不是？这尊卑有序你就得听我的，少爷我现在呢要进去这里边乐呵乐呵，至于你嘛，你愿意回家就回家吧，手里那些东西都拿回去吃吧，当是赏你了。”
两人逛了一圈，段以早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买这一堆实际上还是为了犒劳这小孩。以他对系统的了解看来，这小孩估摸着是跟任务有关的，现在把关系打好一点也不是坏事。
陆白愣了一下，脸上的热度褪下去些许，“那……那我回去老爷要是问我怎么办啊？”
“你平时挺机灵一人，怎么这时候就犯傻呢？就说我把你给甩了，编个借口糊弄过去不就完了？”说完，段以像是想起来什么，“不过厨娘那边你可得小心些，实在不行，就找个地方等着我，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去的。”他自己贪玩，却没想陆白为了这事儿又被厨娘给收拾。
丢下这句话，段以也不等回答便晃着扇子走了进去。
要说以前电视小说里这青楼出现的频率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啊，段以自己也写过不少类似情节，就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身临其境一回，倒真是挺新鲜的。
段以模样生得实在好看，今天这一身又穿得人模人样的，一进门莺莺燕燕一群便围了上来，扑鼻的脂粉香气晃得他头脑发晕，轻咳了一声拿扇子掩住了口鼻。
欢场中的老鸨眼力向来是最为毒辣的，光是从段以这一身行头也能判断出来他家世非富即贵，自认为这种还需自己招揽生意的一般货色他是绝对看不上的，急忙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瞧着面生，今儿个该是第一次来咱们醉红楼吧？”
这道听着略显做作的尖利女声一响，围在身边的那一堆姑娘好歹是散开了，段以回过头来对上一张已经年老色衰却是浓妆艳抹的脸。这老鸨虽说热络却还是跟段以保持着距离，这让段以感官上多少舒服了一些将扇子给放了下来。
他虽未答，却是已经默认了。
老鸨一只手挡在唇边笑了一声，“那公子今儿个可是赶上好时候了，一刻钟后，这拍卖的便是咱醉红楼头牌翠袖的初次。”她话中明显的欲言又止，带着几分吊胃口的意思。
段以心道姑娘就算是再漂亮小爷也只能跟她做姐妹，好奇心却是添了几分，由小厮领着至二楼一处视线绝佳的位置上坐下了。
拍卖如期开始，从段以的方向恰好可以看到身着纱衣身段窈窕的姑娘从转角缓步走下楼梯。那姑娘面上还围着一层薄纱遮住了半张脸，可露出的一双眉眼却如藏着一汪春水般含情脉脉，随着她的步伐越往下四周的欢呼声也逐渐热烈起来。
段以把手中温热的茶杯放下，视线也随之移了过去。乐声渐起，被放置在大厅中央的圆台逐渐往上升起，那名唤翠袖的姑娘莲步轻移至圆台中央，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平心而论，段以今晚来这一遭着实就是开开眼界凑热闹，没真想把人给买回去，虽说他府上也不缺这几个钱，要是真把人给带回去了至多就是被他爹再罚一次禁足。不过这头牌果真就是头牌，这条件和业务能力段以还是得认证的。
一曲完毕，周遭静了一瞬随即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声。隔间的谈话声隐约飘进段以耳中，却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翠袖姑娘这身段可真是销魂，可惜了，肖家那小少爷都已经盯了几个月了，怕是不能这么轻易放弃这机会的。”
另一人压低声音笑道：“他家里那只母老虎可厉害得紧，届时要是真把人给带回去了，怕是有的闹了。不过谁让这肖小少爷是个光拿下半身思考的主儿呢，我们这些个还是看看戏就算了吧。”
“你这话轻巧，上一次这厮领回去的那个姑娘，没玩几个月就腻了，他家那个母老虎可不得把这笔债给讨回来，把人折磨得都不成人形了丢出府去了，这肖少爷也是心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头就瞧上了其他姑娘，今儿个这翠袖怕是免不了要遭殃了……”
这番对话倒是将段以怜香惜玉之情都给调了起来，他转头一看对面那个一脸势在必得一身横肉的肖公子，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祈祷了一番，希望他那个丞相爹知道他把人给买回去之后下手的时候能轻点儿。
拍卖很快开始，方才招呼过段以的老鸨红光满面地站在翠袖身边开始喊价，这么一对比，翠袖简直越发跟朵出水芙蓉似的令人心痒了。
喊价从一千两开始，起拍的门槛就已经让许多公子哥望而却步了，之前听说的肖公子更是直接将价钱抬到了八千两引得人群中一阵骚动，之前的竞争者也一并偃旗息鼓。
八千两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要是拿这笔钱做点什么他们勉强还是能接受，可要真就这么买个姑娘回去却又觉得实在不划算，便也不打算跟姓肖的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