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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广领命开,萧瑾静待。本以为很快人就会到,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人。

萧瑾抬手按按眉心,他带回来的是人质吗?不,是姑奶奶!

所以,也许她这会儿正等着他去拜见!

想此,萧瑾轻吸一口气,起身。

“奴婢山炮求见将军。”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萧瑾往外看着,静默,心里甚至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姑奶奶来了,他要不要去迎一迎?

这样想着,萧瑾默默坐了下来,“进来。”

“是。”

萧瑾开口,少时,苏言走进来后面跟着脸色不佳的周广。

那脸色,一看就知十有八九是受气了。

“奴婢刚才在沐浴,故而来晚了还请将军不要怪罪。”

又不是让她来侍寝,她洗那门子的浴!这也是周广等了那么会儿,心里不痛快的理由。

听了苏言的话,萧瑾没什么表情道,“我若怪罪呢?”

听言,苏言抬了抬头,看着萧瑾道,“将军可把奴婢赶出将军府。”

赶出将军府?她怎么不说把她送回大宗!

她想的倒是美。

千方百计的把人弄回来,可不是为了让杀几只鸡,宰几只鸭就回去的。

萧瑾也懒得跟她扯那些废话,将桌上的信递给她,“大宗来的,也看看吧。”

苏言听了,接过,打开,看到信函上的内容,眉头挑了挑……

让苏言写信回来!

就这么一行字,简单又明了,直接又直白。

苏言看了,不由的将信颠过来倒过去的仔细瞅了瞅,就这么一句吗?是不是太简练了呢?连囝囝和囡囡都没提一下,简直简略的过分。

所以,会不会还有什么机密内容?比如需要一下角度,对一下光线才能看到的字。

看苏言的动作,萧瑾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实不想告诉她,他刚才已经颠过来倒过去看过了,甚至还对着蜡烛照了照。但,什么都没有。

没有暗藏的逃跑策略,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而已。

不过,苏言这与他不约而同的举动……这是心有灵犀?还是,莫不是他们是同一类人?

萧瑾不想跟她一类人,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够正经。

“宁大爷既然来信了,就写信回去吧!”

让苏言写信回去,就是想知道她的近况。对此,不得不说宁晔打探苏言是否安好的方式真是够直白的。

一点不绕弯不说,还如此的简练。感觉……

萧瑾正想该怎么形容,就听苏言道,“让我写信回去!这话说的,好似我不是来做人质的,而是来走亲戚一样。”

听言,萧瑾抬眸瞅了苏言一眼。

没错!

就是宁晔那太过理所应当的语气,让人感觉有些怪异。他应该清楚苏言是来做人质的,如此,让她写信回去这话前面是不是应该加个‘请’字?

不过,苏言看到信,不是感动,而是挑刺儿,是不是也不太正常?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宁家的人都不是寻常人。

“写吧!”

“在这里吗?”

“不然呢?难不成想去厨房那边宰个鸡,用鸡血写?”

这话似询问又似嘲弄。

苏言听了,点点头,“倒也是,在厨房写岂不泄漏了,确实不合适。”说完,苏言走到书桌下坐下,撸起袖子,拿起大笔,“研磨吧!”

那理所当然的态度,是宁家人。

萧瑾起身,抬脚走过去,还未动手,就被周广拦下,“将军,还是老奴来吧!”

为苏言研磨,周广真不愿意。但,更不愿意让将军去伺候她。只是让下人进来又不妥,毕竟无论是苏言的人还是她的信都见不得人。

带着忍辱负重之感,周广开始研磨。看苏言手起,笔落,字跃于纸上。

看到那字,周广凝眉,这字难看的都对不起他研的墨。

萧瑾站在一边,看着苏言的字,忍着想给她调整书写姿势和书写方式的冲动,静看着。

萧瑾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对当夫子竟然有瘾,若非苏言他还真是没发现这一点。

“萧将军,我有点渴了,劳烦给我倒杯水吧。”

“将军,老奴去倒。”周广忙道。

萧瑾看了看周广手上的墨汁,“研磨吧。”说着,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一杯水放到苏言跟前,“宁夫人,请。”

苏言看一眼,“我不爱喝茶叶水,能给我倒一杯白水吗?”

萧瑾:“不能。”

答的分外肯定。

苏言听了,不再多说,拿起茶水喝了小半杯。

萧瑾:对她果然丝毫都惯不得。不然,一个不慎她就会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萧瑾时常觉得,宁修之所以会沦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一不小心着了苏言的道,一不小心惯着她,惯得他自己出了毛病。

宁修如果不是出来毛病,怎么会为苏言舍命呢?包括过去的贺良,也是差点被苏言迷了心窍。

如此比较,萧瑾不由觉得自己足够清醒,从未被苏言那好看的皮囊迷惑过。

皮囊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她只要一张嘴就完让人喜欢不起来。

萧瑾心里这样想。而默默研磨的周广,看着给苏言斟茶的萧瑾,心里暗腹:将军现在在做的算不算所谓的‘红袖添香呢’?

这想法出,周广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不知道为何,许多事一旦扯上苏言就会变得很邪乎。包括她写的信……

萧瑾处心积虑的一抱,让我被宁修误会,也让他沦为了奸夫!

一举又恶又蠢!

我方到北荀,人单力薄,有心阉他,却有心无力。眼下,只是暂且坏了他的名节,泄愤与他府内的鸡鸭。

每日暂且将鸡鸭当做他,每日都在宰杀,心情尚未平静。

当下我虽好,对我也要多多挂牵。

另,告诉我那二憨相公,他误会我与萧瑾有一腿,我不生气,真的,我一点都不生气。

让他好好等着,等我回去就向他老人家负荆请罪。

还有,下次再写信来,记得附上阉割大法,我刚好学以致用。

最后,我想娃子还有祖母了,告诉他们,等我回去。

苏言笔!

写完,苏言放下笔,对着萧瑾道,“我写好了。”

“重写!”

这信里的每一句,都让萧瑾想把她押入刑场,关入大牢。

“哪一句重写?”

“每一句!”

“我不!”

说完,还抬了抬下巴,试图居高临下的看萧瑾,奈何身高差距有点大。最后,落在萧瑾眼里,只觉得顽劣。

犹如那顽劣不受教的学生。此时,萧瑾觉得他需要戒尺。

“苏言,别自讨苦……”

话没说完,看苏言陡然朝着他打来。

萧瑾轻易躲开,苏言却是不依不饶。

一言不合,开打!

且看苏言那气势,她想打萧瑾已经好久了吧。

周广想出手,但又觉得两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太难。关键是,其实不用他出手,苏言她也不是将军的对手。

所以,也许他暂时不要插手为好。不然,可能会招来更多的难听话!对苏言那张嘴,周广还是很忌惮的。

相当初,苏言一句‘怎么知道王财床上不行’可是把郭氏挤兑的差点没晕死过去。

苏言说话做学问时虽文采不行,可挤兑人时最口齿却利索的不行,这点特招人烦。

当初在季家湾时,将军因为她受了多少的窝囊气。而现在……

绝对不是历史在重演!

周广非常坚定的这样想。

这一边针锋相对,另一边却是岁月静好……

姜府丫头桃红,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姜芯兰,轻声道,“小姐,将军他回府了。”

闻言,姜芯兰缓缓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伸手抚了抚自己发髻,“我妆容可还好?”

“嗯,很好呢!”桃红说着,望着姜芯兰恭维道,“小姐,天生丽质,不用特意打扮也照样光彩照人,压压群芳。”

姜芯兰听了,笑了,“就这丫头嘴甜。”

好听话人人爱听,姜芯兰也完不意外。

“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桃红笑眯眯道。

看着桃红那乖觉,对她巴结讨好的样子,姜芯兰心里舒坦,“贤儿呢?”

“小少爷正在院子里玩耍。可要奴婢带他过来,然后小姐带着他去给将军请安?”

姜芯兰到府里来,去见见萧瑾这个主人是一定的。

姜芯兰听了,朝着外面望了望,沉静一下道,“贤儿好似玩儿的正在兴头上,我再去陪他玩儿会儿,暂时就先不去打搅将军了。”

听姜芯兰这么说,桃红心里了然。看来,小姐她是要等着将军过来了。

这样更好!

“走吧,去陪着贤儿玩会儿。”

“是!”

……

苏言和萧瑾对上。论武功,萧瑾自然是完胜。只是,有的时候武功并不一定有用,特别是在不能真的伤到她的情况下,萧瑾只能处处躲让,看苏言气焰越发嚣张。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咔嚓!

呼啦!

苏言没打到萧瑾,但却把屋子里能掀翻的都掀翻了,能砸的也都砸了。

没多久,不用萧瑾出手,苏言自己就停手了,自己累趴了。

呼……呼……

看着累的地上大喘气的苏言,萧瑾沉着脸站在不远处,他也不想站着,这屋里的椅子不是被苏言砸了,就是被泼上墨汁了,无他落座的地方。

整个屋子,一片狼藉!

无论怎么看都是地方来袭,犹如被扫荡!

周广: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呀!

苏言喘息着,看着这一屋子的凌乱,心里:她是拆迁办的没错。

“小少爷,姜小姐!”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萧瑾眉头顿时皱起,看看苏言,看看这一屋子的乱象……

这如何对外人说?

说是他搞出来的?他是那样暴躁冲动的人吗?

如实的说是苏言搞出来的?一个丫头如此放肆,如何替她自圆其说?

萧瑾看向苏言,沉着嗓子道,“说,现在怎么收场?”

苏言:“儿子还小,随便怎么糊弄。至于……需要跟小姨子解释那么多吗?”

萧瑾听了,脸色不佳。

看着萧瑾脸色,苏言怪笑一声。

那笑声,还有她那表情,萧瑾看了心里感觉分外别扭。

看萧瑾脸色愈发不好,苏言意味深长道,“莫非……”

“少给我胡说八道。”

“我说啥了,这么激动。”

“看看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还需要说什么吗?都在脸上写着了!”

苏言:……

“才贼眉鼠眼,这奸夫。”

萧瑾:……

看萧瑾脸都青了,苏言心里就高兴。

苏言那恨不得气死他的歹毒样子,看到萧瑾心头冒火,嗤笑一声道,“如果我是奸夫那是什么?”

“我是家有美夫儿女,对嫌弃无比的贤妇。”

“放屁!”

好些年不曾说过脏话的萧瑾,此时粗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周广:这是针锋相对没错!只是比起刚才的动手,这动口让人感觉更心慌。

“姨母,父亲应该在忙,不若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给将军请个安就回去。”

听着已到门口的声音,周广紧声道,“将军,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呀!”

听言,萧瑾盯着苏言看了一眼,随着豁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