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寻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说漏了嘴。
不得不说，薛云天套话真有一手。
薛云天坐直身体，微微朝她前倾，“要我跟你说真话可以，但你也得跟我说真话才行！“
慕千寻回头看了看熟睡的白猫，要是什么都对薛云天招了，那么白猫的身份也会跟着暴露的。
薛云天的底细她还不太了解，他值不值得信任还不好说。
慕千寻眸中暗暗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薛侯爷先说吧。”
她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薛云天误以为她愿意跟他合作。
只要他先说了，她也会跟着开口。
薛云天没有多想，直接坦言：“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正道门，本想找他们的弟子问件事，却发现整个武馆的人都被灭口了，而且死状极惨，我是第一个报官的人，大理寺接手调查了案子后，排除了我的嫌疑，从那以后，我便一直放不下这个案子，那些弟子们死的实在是太蹊跷了。”
薛云天没想到，六天后，河岸边有一户人家也跟着出事。
薛云天在大理寺有熟人，案子发生后，那人立即通知了他。
这位小侯爷借关系进去那户人家的屋子里探查，他因此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线索。
首先是地上有一滩干掉的黑色污渍，看上去像血，可是闻起来却是一股腐臭味。
那块黑色的污渍就像直接渗透到地砖底下似的，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见，仿佛有一滩液体从地底下快速的窜了过去。
薛云天沿着这些污渍的痕迹，一路走出屋外，最终发现，连河堤上也有这污渍，就像有某种不明物体潜入了水中一样。
薛云天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些黑色污渍是从凶手身上滴落下去的，然后凶手跳进了河里，从水路逃走了。
他可以确定凶手并没有直接游到对岸，因为对岸没有任何被人攀爬过的痕迹。
这几天来，薛云天一入夜就泛舟河上，想用这种身临其境的方法，去琢磨凶手究竟逃到了何处。
白天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他曾经沿着整条河道走到入海口处，但还是没找到凶手上岸的位置。
这条护城河一共只有三个地方可以上岸，那三处都装了台阶，台阶下通常都有渔船驻留，渔民们为了赶早市，晚上一般会直接睡在船里过夜。
如果凶手是从台阶走上去的，渔民们一定能听到水声这些动静。
薛云天盘问过渔民，渔民都说晚上从未听到有人从水里出来的声响，加上两岸都有人养狗，如果有人大半夜从街上经过，狗也会叫。
渔民也没听见狗叫。
假如凶手不是利用台阶，而是直接从护堤爬上去的，那护堤上的青苔肯定会被破坏掉，薛云天也同样没有找到这类痕迹。
“因为案子发生在晚上，所以我每晚都坐船出来看看这条河的情况，我想不通凶手究竟是从哪里上岸的？还是说……凶手其实一直没有上岸，他至今还潜伏在水底某处。”
这话让慕千寻不由自主的看向河面，上面只有小船荡漾出来的涟漪。
岸上一片寂静，整座城的百姓都睡着了。
小船沿着河流的方向往前飘荡，在月光下犹如一片叶子。
他们两人离那座凶宅已经很远了。
薛云天说到这儿，眼神忽然犀利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慕千寻。
“我还在那户人家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件更诡异的事，院子的地砖上有陌生人的脚印，那脚印小小的，就像女子的脚印一样。”
薛云天说着，不由得看向她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