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行连手指头都在发抖。
他认识程似雪的时候，才二十三岁，是一个男子最年轻气盛、也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那年的程似雪，也仅仅十七岁而已。
慕远行在一次茶会上，第一眼就相中了她。
身为大学士的女儿，程似雪身上带着书香气质，比起一般女子更加的娴静文雅。
但吸引慕远行的并非程似雪的才气，而是她那双似水一样的清澈眼眸。
后来，这双眼眸被慕千寻所继承，但却被慕远行竭尽所能的忽略着。
直到今时今日，慕远行透过女儿含泪的眼睛，才回想起他初遇程似雪时的那一刻心悸感受。
他此生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就是程似雪。
慕远行怨恨的看向吴芳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害死似雪？”
吴芳瑶竟然还能挤出笑容，“谁说我害死她的？你就不该相信这个产婆！她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栽赃我而已！鬼知道她心里什么意图！”
骊娘幽幽的说：“我没有栽赃你，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也许是报应吧，这件事之后，我带着一家老小回乡下避难，我确实答应了你永远不回京城，但是……我一家人都染上了瘟疫，连我孙子都没能幸免于难，我一家人都死绝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骊娘站了起来，目光阴沉沉的看着吴芳瑶，“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我根本不在乎和你摊牌，二夫人，我告诉你，你也会有报应的，因为恶有恶报，从来就是亘古不灭的道理，没人能逃过这个天理循环的，二夫人，你做过的事，你就认了吧。”
吴芳瑶还是不肯承认。
慕远行当即狠下心，“你不承认，只能家法伺候！”
“你敢打我！我可是左都御史的女儿！你一个没名没分的大夫，你居然敢动我？！”吴芳瑶此刻的表情就像恶狼一样，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慕远行顿时露出一丝怯意。
这些年来，他一直忌惮自己岳父的势力。
所以他平日里对吴芳瑶是万般的容忍，就是看在左都御史吴西园的面子上。
慕千寻眸色一沉，“还拿左都御史来当挡箭牌？你们之间都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你搬他出来，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你这死丫头别乱说话！”吴芳瑶的表情狰狞起来，她那份淡定和从容，正在一点点的褪去。
“我是不是乱说话，把左都御史请过来，不就真相大白了？他要是还把你当成女儿，他一定舍不得你受委屈，不如我这就亲自去帮你把他喊过来。”
慕千寻刚转身，就被吴芳瑶叫住。
看着吴芳瑶畏缩的眼神，慕远行心里瞬间亮堂起来。
看来慕千寻没撒谎，吴芳瑶是真的和吴西园断绝父女关系了。
这下，慕远行可以放心大胆的处置她了。
长条板凳搬了出来，家丁拿着一把铜铸的戒尺，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
慕家人全都被惊动了，一个个都走过来，围在这个院子的走廊上。
就连不爱凑热闹的慕青山，也忍不住走出来瞅两眼。
陆金钗对眼前的情势摸不着头脑，“儿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慕远行冷若冰霜的说：“我要对这个小妾动用家法，好让她供出十六年前做过的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