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庶女都万般的震惊。
平日里，慕远行是最最疼爱她们的，无论她们想要什么，慕远行都会百依百顺。
没想到，今天慕远行竟然对她们如此冷淡。
“爹！”慕云间还想说些什么。
慕远行当场打断，“你们谁再多嘴，一起打。”
此话一出，这两个庶女顿时噤声，低下头，只敢喘大气，不敢再多语半句。
慕千寻站在旁边冷眼看着，所谓的母女情深不过如此。
一句“一起打”，就把这对庶女的护母之心给断了。
吴芳瑶倍感悲凉，她的女儿们就这点出息？
被慕远行威胁了一句，就不敢再替她求情了？
她白养这对女儿了！
打到最后，吴芳瑶的后背犹如一汪血潭，积满了血水，衣衫尽湿。
一尺子下去，能将鲜血溅起半丈之高。
这可比打小少爷慕韶光的时候狠多了。
年仅十岁的慕韶光瑟瑟发抖的躲在一个大水缸后面偷看，他对家法这件事早有阴影，当初他也是被这刑罚打的血肉模糊，躺了将近一个月才能下地走路。
如今，他仅仅是看着吴芳瑶受罚，竟在不知不觉间吓得尿了裤子。
吴芳瑶的手臂无力垂下，陆金钗怒吼一句，“打死人了！住手！”
家丁的手臂僵在半空，不敢再动。
慕远行走过去，用手试探了一下吴芳瑶的鼻息，说：“没死透，先把她丢到柴房关着。”
“你都把她打成这样了，还关柴房，你这不就是让她等死吗！把她送回房间！”陆金钗蛮横的命令着。
这个家里，陆金钗还是有点权势的，因此下人们这一回选择了听从她的。
吴芳瑶被搬抬到房里去了。
慕远行始终不能冷静下来。
他转身离开一片狼藉的院落，坐在书房里，望着某个角落，久久的发着呆。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到书柜前，从上面拿起一卷蒙灰的卷轴。
他把卷轴往桌上铺开，卷轴上抄写着一首诗，字迹清秀隽丽。
这是程似雪抄写的诗，她的字是出了名的好看，曾经有一段时间，京城里的贵小姐们都争先恐后的模仿“似雪体”这种笔迹。
他有多久没再重温她的字了？
自从她死后，他就强迫自己别再去刻意想起她。
他将注意力放在吴芳瑶身上，就是为了忘记程似雪。
但是……现在再看见她的字时，她提笔练字的画面，历历在目，清晰的几乎触手可及。
他越是想忘记她，越是将她埋藏在心底，却反而记得越牢固。
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慕远行惊讶的抬起头，“似雪？”
他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重新看向门外的人，不是程似雪，而是慕千寻。
只是她和程似雪太过相像，所以慕远行有那么一瞬认错。
慕千寻走入书房，看见桌上的卷轴，眸中涌起一抹哀伤，“你总算愿意想起我娘了？”
慕远行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进椅子里。
慕千寻一直站在桌子对面，看着他，“自从她死后，你就故意不提她，也故意不去想她，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在慕家存在过一样，你连扫墓都不去，你既然这么讨厌她，为什么还要娶她？”
过了很久很久，慕远行才沙哑的开口，“我不讨厌你娘，我爱她，胜过芳瑶，胜过世上所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