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刚刚走进的顾长笙的院子，就听见房中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便是东西被摔在地上发出的清脆破裂之声。如歌停下了脚步，皱起眉头看着如意一只手捂着脸颊，低着头哭着从房间里跑出来。
“姐姐，你怎么了？”如歌拉住如意，拿下她的手，查看她脸上的伤势。
如意的左半边脸上映着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脸颊已经高高中了起来，她的嘴角都被打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如歌一看便知顾长笙这一耳光是下了多大的力气！
如意的眼中含着泪水，却努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在如歌的面前哭出来，甚至还冲着如歌勉强的笑了笑，故作坚强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夫人拿你出气？”如歌的声音登时冰冷了下来。
如意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间，这才将如歌拉到角落中，“你小点声，若是被夫人听见，你也要挨打的！”
如歌有的是办法自保，但是她却没有跟如意说，顺着如意的意思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了。”
如意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拉着如歌的手，又转头看了看房间，问道：“你方才去哪儿了？夫人见你不在，还问起过，我推说你是去给她拿点心了。”
如歌也不隐瞒，回答道：“我方才是去找太子了。”
“找太子？”如意瞪大了眼睛，“好端端的你找太子去做什么？”
说完，如意更惊讶的看着如歌，“你难道是去找抬着给夫人求情了？诶哟你这个傻姑娘，怎么能去呢？你现在去找太子，不是触霉头吗！”
见到如歌对自己这般关心，如歌的心中用过一股暖流。她轻轻拍了拍如意的手，安慰道：“姐姐别担心，我没有见到太子，被人赶回来了。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如意拉着如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发现如歌身上确实一点伤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你一会儿去小厨房拿些点心给夫人送去吧，不然该穿帮了。”
如歌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一个想法，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出来，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好。”
顿了顿，她查看了一下如意受伤的脸颊，道：“姐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让翠翠给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闻言，如意却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抱怨的道：“也不知道翠翠那个小丫头跑到哪里去了，刚才找她的时候就不见踪影了。”
如歌微微挑眉，暗暗留意了如意的话，却笑着替翠翠道：“小丫头许是跑到哪里偷懒去了。既然她不在，那就找别人吧。”
如意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道：“太子一点都不关心夫人，夫人脾气差得很，你一会儿进去可千万小心啊！”
“我有分寸的。”如歌拍了拍如意的手背。
如意这才转身离开。
如歌目送如意远去，随后转身，不紧不慢的走进了顾长笙的房间之中。
因为顾长笙眼下不能受凉，不能开窗通风，因此屋中的药味经过这几日的积累，已经十分浓郁。如歌从院子里走进屋中，也因不适应而打了一个喷嚏。
斜倚在床头的顾长笙脸色苍白，眉宇间写满愤怒，胸口的起伏甚至还没有平息，一看便知识刚刚方才动怒的模样。
“参见夫人。”如歌上前，冲着顾长笙福身行礼。
顾长笙目光阴翳的看向如歌，丝毫没有平日瞧见如歌的好脸色，“你去哪儿了？如意说你去给我准备点心了，点心呢？”
“回禀夫人，如歌无能，没能给您将点心带来。”如歌垂着头，声音低落。
“什么意思？”顾长笙皱起了眉头，“难道本夫人身边的人去给本夫人拿点心，他们还敢不给吗？！一定是你见本夫人现在处境凄惨，所以也不愿意用心伺候本夫人，跑出去鬼混了吧？！”
顾长笙怒从中来，抄起手边的玉枕，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上好的紫玉就成了一地碎片，如歌心中啧啧感慨，无比心疼这珍贵的紫玉枕头。
“夫人您误会奴婢了！”如歌抬起头来看向顾长笙，眼眶微红，看起来一副委屈的模样。
“误会？”顾长笙冷笑了一声，“本夫人怎么会误会你！那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歌吸了吸鼻子，脸上的委屈却更浓了几分，“夫人，如歌刚刚是真的去厨房给您拿点心了。但是大厨房的人却百般推脱，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还说最近食材都供应着大姨娘给殿下做补汤了！奴婢瞧着大厨房的食材堆成山一般多，大姨娘哪里用得着那么多？奴婢和他们理论又理论不过，所以就想要去找太子殿下评理，让殿下知道夫人被那群小人这样欺负！再者夫人您的身体难以恢复，也是因为心中郁结，若是殿下能来看看你，对您的病情也大有裨益，可是去了太子殿下的书房外，却被人拦了回来。说是大姨娘已经在里面了，不让奴婢进去……”
说到最后，如歌垂下头去，低声抽泣了起来。
顾长笙此时已经气得不轻，胸口剧烈起伏着，就连苍白的脸上都因为愤怒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他们……他们怎么敢……”顾长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连话都说不利索。
“夫人！”如歌立刻上前给顾长笙拍背顺气，一边忍不住接着抱怨道：“虽然现在夫人身体不好不能够伺候太子殿下，但是您还是夫人啊！大姨娘就算受宠，但是怎么都只是一个姨娘！奴婢就是为夫人感到不平，他们怎么能够这样势利，一群拜高踩低的小人！”
“一群混账！”顾长笙发狠一般说完，忽然喉头一甜，一口血鲜血喷在了锦被上。
随后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顾长笙昏迷之后，如歌变脸一般收起了脸上的委屈不平，淡然拿起顾长笙的手把脉。
手指搭上顾长笙的脉搏，如歌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这脉象，可真是不枉自己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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